老唐是我在政院念本科的同学。头抵头地睡了两年,陪她一起做过各种靠谱或不靠谱的事,毕业后各奔东西,她留她的河南,我回我的山东。
和平年代,我们都过着日复一日的刻板日子。在各自的机关,处理事务,写写公文,偶尔出个差,周末和同事吃喝放松,年终总结评奖回家过年。我的一天就是她的一天,我们未来的多少年也都将不断重复这样的一天天。互相不问也明了彼此的生活,所以从经常联系就变成了有事有变化联系。
不愿意看到生活始终如一潭死水。于是在几年前的某一天,我转业了,并且选择了最为自由的方式。整整八个大箱子装了我要带走的大部分家当,余下的都送人了,包括两套全新的冬夏常服。我愉快地和我同屋以及我的同事们拥抱告别,都没仔细再看看承载了我整个青春的那一小方土地。怀念是在我享受着自由的同时慢慢一点点的涌上心头的。后来,每年4·23,我都会满怀深情祝福我们曾经的节日。北方的冬天冷,我偶尔会不顾臃肿套上藏蓝的作训大衣。每次回青岛,刻意地把时间安排得很紧,紧得无瑕思考要否回单位看看,甚至连见同事的机会都没有。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样的一种心理,明明其实是怀念那个地方的,分明挺想念也想见他(她)们的,却就是要把这团火压在心底。
曾经和与我同年转业的小许闲聊(她是计划安置回地方继续工作的)。我戏称我这样的为“离异不婚”,因为没再找下家啊,所以总有一些时候会想起前夫的好来,因而不免缅怀;而她是“离异再嫁”,由于又找到新东家,逐渐的就会忘记所有前尘往事。
当时老唐知道我自由了很是羡慕,说她咬牙死等。今年春节前通过电话,她很高兴,说终于等到这一年了,只要今年底转业名单没有她,熬过春节,就可以回扬州和老公女儿团聚,需要时也能回老家照顾自己的老爹了。我也为她高兴啊,答应到时候带她到处玩。计划赶不上变化,个人永远要服从国家。在裁军30万的大背景下,老唐被安排提前转业了。幸运的是她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自由,不幸的是她老公坚决反对她自主择业。于是,一个自由的老唐胎死腹中,另一个投胎到新单位的老唐降生了。
因为这个她纠结低落了好久,我劝了几次没效果就闪人了。前几天看到她朋友圈更新的图片,好像是陪什么朋友参加鉴真半马的,咧着嘴,满血复活了。说起来,大学时体育课考仰卧起坐老唐都是我替考的,看来唯有运动不辜负人哪。看到咱群里有不少迷恋半马全马的牛人,说不定哪天你们就能在马道上相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