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上)

李帝努家的客厅挂着一幅黑白照。相片中的男子线条硬朗,温和中透着凌厉,虽已值壮年,眉眼间流露出来的还是一股少年英气。若没有注意到相框底部小字的生卒年月,恐怕会以为是哪位男星的影楼写真。自打照片搬回家以来,妈妈每天都要拜上两次,和晨祷晚祷无异。但是父亲的死,在李帝努记忆里已经是很模糊的事情了,或者说,他想刻意模糊掉。那天小城经历了十年不遇的暴风雪,妈妈坐在雪地里,抱着空空的骨灰盒,说什么都不撒手。

“妈!你怎么又不喊我,上学又快迟到啦!”

“还不是看你睡得熟嘛。别急着去,把早餐吃了。我们帝努啊,就算不去上学也能考高分。”

“来不及了妈!你别瞎说了!”

却在转头跑出家门的时候笑得一脸幸福。

“哇塞,阿姨又给你做了煎饼?让我尝一口。”

“去去去,回家让你妈给你做去。”李帝努一把打掉了罗渽民伸过来的手。

加了蛋和培根的煎饼,大小和厚度都适宜。妈妈的手艺永远是最好的。妈妈是最好的。

他的幼年有奢华,有动荡,有漂泊,有衰落,而现在只有妈妈。是的,他的妈妈,他的英雄,最亲近也是最喜欢的人。虽然关于妈妈的记忆也来得不算早,但在自家花园、游泳池、高尔夫球场和妈妈嬉戏的场面还历历在目。爸爸不常在家,妈妈说,爸爸在公司有好多工作要忙,不能经常来看我们。妈妈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总是蒙着一层忧郁。平时她就在家浇浇花,照着食谱做做甜点,接李帝努上下学。李帝努去上学后,偌大的别墅只有妈妈和几个仆人,显得空荡荡的,爸爸就吩咐人送来一只小狗。小狗活泼可爱,他和妈妈都很喜欢。

爸爸在家时总是抽着烟斗,和他一众朋友谈笑风生。偶尔他会把妈妈叫过去,搂着妈妈和生意上的伙伴聊天,这时便能听到旁人不断的惊叹和称赞。李泰容实在太美了,生来就是要接受连续不断关于外貌的夸奖的。爱闹的李帝努总在这个时候扑到妈妈怀里,把妈妈扯到一边,生怕被任何人给抢了去。再被爸爸半玩笑半严肃地训斥,说他没大没小。

可惜好景不长。不知从何时开始,爸爸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一个雨夜,熟睡的母子俩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司机让他们快点收好东西上车。

从那之后,“颠沛流离”四个字就刻入了他的生命。郑在玹慌不择路,订了最近的机票,下飞机后又带他们乘船,跨越了近半个地球。在海上漂流的第三天,李帝努半夜起来上厕所,一摸身旁却扑了空,爸妈不在床上。他只好一个人打着手电筒往卫生间的舱室走。靠近船尾时,他隐约听到外面甲板上有抽泣声。

是美人鱼在唱歌吗?他想起妈妈跟他讲过的童话故事,想打开门看看美人鱼长什么样子。

美人鱼没找到,美人倒是有。是妈妈在哭。爸爸抱着她,拍着她的后背,沉默不语。

回忆起这趟旅行,李帝努觉得很不愉快,家门也没锁,小狗都没托人喂养。刚想冲出去朝他俩发脾气,却看见爸爸捧着妈妈的脸吻了起来。

朦胧的昏暗中,妈妈踮着脚尖,手臂勾着爸爸的脖子,长发被海风吹拂,随意飘飞。他看过许多部迪士尼动画片,男孩吻女孩,王子吻公主,小狗吻小狗,却没有哪一部这么美这么生动。时钟要停摆了,空间也成为永恒,划分时空的刻度已不再需要,整个宇宙都凝结在这一个吻里。苍白的月亮下,浮浮沉沉的海浪上,包括李帝努自己,都成了这个美满之吻的背景板。他想,爸爸妈妈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是他隐隐觉得,这并不是个愉悦的夜晚,甚至有某种悲伤和孤寂一直围绕着他。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亡命之吻,是离别的赠礼。

船停靠的终点,就是他们落脚的地方。z城是个沿海小城市。安置好新家后不出一个月,爸爸不在了。最后只留下一枚带血的戒指。

7岁的李帝努不明白,17岁的他还能不了然吗。公司破产了,爸爸带着妈妈和自己逃债,以为能在另一个城市隐姓埋名开始新生活,无奈债主太多,走到世界哪个角落也逃不开他们布下的网。因为利益纠纷和商业机密的牵扯,爸爸被秘密杀害了。家里的房子已经被查封,他和妈妈只能在这里扎下根来。

李泰容其实努力又能干。她或许曾是被郑在玹养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是金屋藏娇的那个美娇妻,但在丈夫离世后,她深刻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责任之重。来z城后,她用郑在玹留下的钱买下了一个咖啡馆的店面,经过这么多年的打拼,生意也算是红火。开始事事都要亲力亲为,后来赚了钱回了本,请了店员,工作才变得轻松起来。她给咖啡馆起名叫避风港,外面的世界风浪大,这个小城是母子二人能谋求最后一丝宁静的地方。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可是再难,为了李帝努,她还是得坚持下去。

和妈妈相依为命的头几年,妈妈也经常旁敲侧击地问他,想不想要个新爸爸。没有爸爸的孩子肯定会被欺负的道理,她哪能不知道呢。毕竟那个时候他们算是狼狈逃窜过来的,风言风语可没少听。

“避风港的老板娘见过没?长得可漂亮了,可惜是个寡妇。”年老色衰爱嚼舌根的街坊邻居在李泰容走过来时,故意拔高声音议论。李帝努升到初中,班上也有不怀好意的同学开始说他“没爸的孩子”,他把那人揍到整个班都噤了声。伤势严重,李泰容只好来学校赔不是。

“妈妈,我做得不对吗?”回家的车上,李帝努问李泰容。

“我们小诺做得很对。”李泰容摸着他的头说。

小诺是他的乳名,妈妈每次这样喊他的时候,都掺杂了十二分的柔情蜜意。他喜欢妈妈唤他帝努,更喜欢小诺。于是他开心地抓着妈妈的手说,“那妈妈亲我一下好不好?”

李泰容怔了一下,然后望着他笑开了,在他右边脸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近些年他们的生活好了些,说闲话的也少了。虽然生活水平怎么都赶不上从前的十分之一,但经历过生离死别,只觉得活着就已满足。一年又过去了,李泰容看看日历,往茶几上的花瓶放进一朵玫瑰。耶利哥玫瑰*积攒到第十朵,枯草依旧是枯草,黑白画还是黑白画。第一朵是在海上时,一个巴勒斯坦人送给他们的。她捧着那颗枯刺荆棘,说真想看看浸水之后能开成什么样子。郑在玹说好,我们回家就看。后来没能给他看到。

她自己也再没试过。她把记忆风干在这个小花瓶里,作一个具象化的纪念。

新年对他们来说其实是有些难的关卡。在这个城市举目无亲,邻里也不太待见。以前的新年,爸爸会叫很多朋友来家里玩,别墅灯火通明,暖气终日供应。水果糕点应有尽有,唱片机不知疲倦地放送着歌曲,跳动的音符在每层楼流淌。这些事他们都会想起,但心照不宣地不再去提。

李泰容大概是喝醉了,从脸到脖颈都泛着红晕。她说,帝努会不会觉得生活很辛苦?我给帝努再找个爸爸好不好。长大之后李帝努对他妈妈态度随便了些,就开玩笑,哪个男人看上你了嘛?直接说,不要这么多弯弯拐拐。

哪有,只是担心你受委屈啊。我反正被人说多了,已经无所谓了。

那就不要想这些七七八八的,谁也配不上你,除了郑在玹。

郑在玹的名字是她的命门。在新年的钟声中,她的眼泪终于憋不住地流下来。李帝努知道自己惹妈妈伤心了,慌了神,只好挪到她身边把她抱住。

上高中的小伙儿,个头体型已经比妈妈大出一截。妈妈身上有幽幽的檀木香气,在在自己怀里缩成小小的一团。他决心要好好努力,也不让妈妈受任何委屈。

李泰容从他怀里抬起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说,“小诺长得和爸爸真像,以后也会是大帅哥。”

“那当然,主要是妈妈的基因好。”他尽力把话题从郑在玹身上扯回来。

李泰容不置可否地笑笑。

说实话,过了这么多年,他仍然没对妈妈的美脱敏,还是在认真看向那张脸的时候惊叹不已。学校里的死党,罗渽民和李马克两个,玩着谈的女朋友不知道换了多少任,问他为什么不找一个,他开始说,我妈不让我早恋。后来被问得烦了,就说找不到比我妈长得好看的女生。

后来他俩去李帝努家做客,出来时拍着他肩说,

“李帝努你这怕是要一辈子打光棍啊。”

“要不是你之前说了,咱俩还以为是你姐呢。”

但他也确实对妈妈的年龄存疑。按理她应该是30代后半,或者40岁往上走了,可怎么看都是没满30岁的脸。开家长会的时候他不是没见过别的小朋友的妈妈,就算抛开天生丽质的加成,他也觉得李泰容是最年轻的那一个。但每次提到这个话题,妈妈都不太高兴,于是李帝努就再没提起过。他不会做任何惹妈妈不开心的事。妈妈以前吃过的苦太多了,他要让她往后只有甜甜甜甜。

新的年岁,有什么在悄悄改变。学校的课业加重,晚课也加了一节,但李帝努还是察觉到了,妈妈最近晚归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按理说他家的咖啡馆生意也不错,没什么值得操劳的地方。思来想去,难道新年时说的“新爸爸”是什么铺垫?

在晚自习时顿悟的李帝努再也坐不住了,等到下课铃响,拔腿就要往外跑。李马克拉住他问,“你去哪?这还有两节课呢,就想去网吧打游戏了?”

“我说你一天天脑子里能不能装点别的。”

“别呀,你走了谁陪我在自习课打牌。你看啊,你,我,罗渽民,再加李楷灿,咱们四个人不是刚好。”

要说李帝努在z城最大的收获,还是上高中结识的这一群损友。年轻人漠视学校规章制度,总之把令行禁止的事都给试了一遍。逃课上网、和当地混混打架、上天台抽烟......但他天资聪颖,的确如李泰容所言“不去上学也能考高分”。

但这次实在不行。

“兄弟,这次真的有急事,别找我了,算我求你。”

“行吧。那我去问问成天非你不嫁那丫头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打,我看最近李楷灿和她玩得挺好。”

“快去吧,”李帝努三步并作两步飞快跑下楼梯,“别再把我联系方式卖给她了就行,一天来三次电话比我吃饭还及时。”

李帝努生得俊,又因为天天和这群不服管的男孩混在一起,身上有点儿痞气。学校里他的追求者不在少数。其中最疯狂的莫过于同班的学习委员黄仁郡。不说话时是斯斯文文小姑娘,长得还秀气,其实开放又毒舌。她瘦瘦的,个头不高,但不该少肉的地方一点没少。全校都知道她大胆追求李帝努的事。上次李马克和罗渽民为了不交作业,跑到黄仁郡跟前软磨硬泡,让她别把名单上交老师。哪知道这小丫头片子还挺有原则,说什么都不答应。

“说吧,要几杯奶茶?”

黄仁郡瞥一眼站她面前人高马大两个校霸,“不喝,长胖。”

“嘿你还......李帝努手机号码要不要?”

“成交!”

李马克当然没回教室,看李帝努上出租了,也赶紧拦了一辆出租跟着。路上不忘给罗渽民发信息让他过来。

避风港坐落在城市一条次干道。李帝努从它对面的小吃摊辗转到花店,又从花店溜到超市,觉得哪都不安全,都容易被妈妈发现。最后在一家能看到避风港的西餐厅落座,这才稍微放心了点。靠窗的卡座在二楼,视野还算开阔。他决定就坐这里看看,李泰容每天在忙些什么。

另一方面,李马克和罗渽民找他也费了老大劲。李马克打的到避风港门口,左顾右盼却没发现李帝努。这才觉得事情不对劲,拉着刚到达的罗渽民一起躲在了街角。

“他这是去哪了?下了车又没看到人。”

“是啊,以为他来他妈妈店里的,怎么又不在这?”

视野中突然出现了自己朋友,李帝努很无语。这两个和事佬还是跟着来了,再这样下去怕是会被李泰容发现,他赶紧给李马克打了电话。

“你来干嘛呀?我在对面地中海餐厅二楼A座。”

三个人点了饮品,还有一些小吃,李马克提议继续打牌,在罗渽民和李帝努的死亡凝视下放弃了这个想法。马上就是咖啡馆打烊的时间了,清洁整理工作做完,员工们陆续回了家,然而李泰容还坐在柜台后面,没有要关门的意思。过了10分钟,一辆黑色轿车驶来,停在了避风港门口。

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外套,高高瘦瘦的男人,怀里抱着一只猫。还没等他推开门,李泰容已经出来了,她锁了店门,逗了逗他怀里的猫,然后坐上了副驾驶。轿车扬长而去。

“阿姨坐车走了诶……我操,不会吧,你哭啥呀?”

看着李帝努的眼泪滴滴答答地流到面前的意大利面里,罗渽民和李马克都手足无措了。三个人就这样沉默了一会,李马克先开口说,

“我觉得阿姨要是真的喜欢,那还是祝福她吧。”

“喜欢?喜欢什么啊!我都没有见过那个男人,能有我爸万分之一好吗!还祝福,有什么可祝福的!”李帝努失控地大喊,“他还骗我了你知道吗?过年的时候都说好了不找新爸爸的……”

“对呀,这也不叫新爸爸。阿姨没嫁,他也没娶嘛。”

“李马克,我看你还是少说两句吧!”罗渽民赶紧捂住了他的嘴。

三人下了楼,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罗渽民打开一罐啤酒递给李帝努,“我看你是真的应该谈场恋爱了。这样你才不会天天操心这些有的没的,把心思多放在自己身上一点吧。”

李马克马上接了他话茬,“对啊!要想认识漂亮妹子,我让李楷灿帮你多介绍几个。其实黄仁郡那丫头也挺漂亮,就是太咋咋呼呼了。你大概不喜欢这型?”

李帝努默默旋着啤酒罐的拉环,一言不发。

回家后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妈妈把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想马上冲出来质问妈妈:你干什么去了?那个男人是谁?对你好吗?为什么不告诉我?却怎么也起不了身。也许朋友说的对,真的要开始一段恋情了,妈妈也该有自己的生活。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他拿起了手机,把黄仁郡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一段话打打删删,最终还是发送了信息。

“你要试着和我在一起吗?”

李帝努和黄仁郡在一起的事震惊了全校,黄仁郡一度成为追爱成功的典范。朋友圈最近最火的配图就是“转发这个黄仁郡,你也能给男神告白成功。”

李帝努没谈过恋爱,该怎么疼女生他也不知道。李马克说,我和李楷灿出去,你就跟在后面有一学一。凭什么跟在后面?李帝努问他。

那当然了,我是师傅你是徒弟,母胎solo没有话语权。话还没落音两人又扭打在一起,然后气喘吁吁地喊三二一停。

懒得向李马克求教,他用在网上搜来的一些方法尽可能地对黄仁郡好。送巧克力玫瑰花,放学后送人回家,不见面的时候给她打打电话。虽然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很开心,但他是真的不会谈恋爱啊,用的还是上个世纪处对象的一套。黄仁郡在心动之余难免有点失落。

第一次约会是在家附近一个公园。那天晴空万里,一切都闪着金色的光辉。两人一起骑了单车、吃了甜筒、去湖上划船,最后看了烟花。黄仁郡让李帝努给她拍照,又拉着他自拍,李帝努都照做了,只是一直心不在焉。他心里想着,这有什么好玩的,不如和朋友们多打几局游戏,多升几个段位。到两人分别的路口,李帝努正准备转身走了,才想起忘了送人回家。

也许是回想起了这些天的点滴小事,黄仁郡竟抽抽答答地哭了起来。李帝努想起罗渽民教给他的恋爱准则,惹到女朋友哭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道歉,再顺着女朋友的想法做。于是他一个劲地“对不起”,手忙脚乱去拿纸巾给黄仁郡擦眼泪。

“李帝努,我觉得你不够爱我。”

罗渽民还说,遇到自己答不上来的问句,就保持沉默。

沉默了够久,黄仁郡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了,李帝努把她的手牵过来,“走吧,送你回家。”

走到她家楼下,目送她上楼之后,李帝努终于能喘口气转身离开。可还没走出小区,黄仁郡就哒哒哒地追上来了。

“帝努,我忘带钥匙了,我妈去同学聚会了还没回来。”

“那要去我家住吗?可是晚上我妈会回来,好像不大好......”李帝努面露难色。

“不用不用,她大概十点多回来,我去你们家坐会儿就行。”

行,就算李泰容会把他们俩逮个正着,他也要让李泰容知道——并不是只有她一个能谈恋爱,她儿子也可以。而且还敢光明正大,哪像她偷偷摸摸,还悄悄出去悄悄回来,和做地下党似的。

家里没人。黄仁郡拘谨地坐在他家的客厅沙发上,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

她拉拉李帝努的手说,“对不起,刚才不是故意耍脾气的。就是觉得在一起之后帝努都没怎么主动,到底是真心喜欢我还是只想玩玩呢,就不是很确定……”

李帝努承认,这样子的她还挺惹人怜爱。小脸红扑扑的,睫毛忽闪忽闪,还不敢抬头看他。他凑过去掐掐她的脸,“你别瞎想啦。”

“啊,原来是我多想了吗?那帝努都没有主动亲过我来着。”她越说越小声。

第一次接吻,李帝努显得慌张又青涩。手该往哪里摆呢?眼睛是睁开还是闭上?以前目睹过爸妈接吻,也和李马克他们看过片子,偏偏实战的时候什么都想不起来。

“帝努好可爱。”

黄仁郡肺活量小,她喘了口气,又重把唇瓣贴上去。然后,跟随他们亲吻声音响起的还有开门的咔嗒声,一股冷气长驱直入。完了。李帝努大脑瞬间当机。

*耶利哥玫瑰又名还魂草。“朝圣者采了它,带到离它的故土几千里以外的地方去,一年年下来,它干枯了,发灰了,没有生气了,可是一放进水中,立刻舒展开来,绽出细小的叶片和粉红色的花朵。原来世上并无死亡,凡生活过、生存过的都无死日。我的心灵,我的爱情、记忆,只要一息尚存,就决不会有生离死别。”——蒲宁《耶利哥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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