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野餐》里的诗

《路边野餐》是贵州天才导演毕赣的处女作,与2016年于大陆上映,在国内和国际上获得众多奖项和好评。相对于其他国产影视作品,《路边野餐》中有精彩不俗套的构图,有不断被提出的哲学问题,有对贵州黔东南乡土风管的探索,还有八首散文诗与一个耐人寻味的好故事。

很多人说看路边野餐没看懂,因为其中插叙的事件片段和难以解释的故事情节,而这些也是其耐看,口碑高的原因。

本人也不敢说内完全看懂这部电影,于是就《路边野餐》中的八首诗作为引子,综合多方评论来介绍一下这部错综复杂的文艺电影。

注:所有诗都没有名字,均是作者提炼其主题命名。均是假以主角陈升之口朗读出,导演给了陈升诗人的身份,是为诗歌的出场做铺垫。而诗歌的作用是为了转折剧情的作用。

壹:醉酒

背着手

在亚热带的酒馆

门前吹风

晚了就坐下

看柔和的闪电

背着城市

亚热带季风的河岸

淹没还不醉的桥

不醉的建筑

用静默解酒

明天 阴

摄氏三到十二度

修雨刷片 带伞

在戒酒的意识里

徒然下车

走路到天晴

照旧打开

身体的衣柜

水分子穿越纤维

第一首诗的出场时,陈升刚从牢狱之苦中解脱,在自己九年的牢狱中他遭受了母亲和妻子离世的痛苦。贵州的属于亚热带湿润季风气候,夏天多雷雨。

这首诗中所说,无非是主人公陈升在酒馆买醉,在酒醒时分难以入眠的复杂心情。故事情节中陈升经常梦见自己的母亲,经常心神不宁。

贰:九年

没有了音乐就退化耳朵

没有了戒律就灭掉烛火

像回到 误解照相术的年代

你摄取我的灵魂

没有了剃刀就封锁语言

没有了心脏却活了九年

电影开始插叙,九年前陈升的老大哥死了儿子,儿子死前残忍地砍去了手指,陈升为老大哥讨血债,打了人于是被严打入狱,判刑九年。这首诗所说的“没有音乐,没有戒律”,或许是牢狱生活中的清苦生活。而后的“误解”“封锁语言”,所说的是自己与弟弟老歪间的芥蒂。

老歪好赌,但是去世那几年是老歪陪在母亲身边的。母亲遗嘱里把房产留给了陈升,这让老歪心怀恨意,另一面因为没有遗产,他动念想把儿子卫卫卖掉。

叁:固执

是山的影子

懒得进化

夏天

人的酶很固执

灵魂的酶像荷花

陈升的固执,或者说仗义,让他遭受了牢狱之灾。

肆:寻找

许多夜晚重叠

悄然形成黑暗

玫瑰吸收光芒

大地按捺清香

为了寻找你

我搬进鸟的眼睛

经常盯着路过的风

电影在开篇中引了金刚经:

过去心不可得

现在心不可得

未来心不可得

此刻的陈升却进入了寻找“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执念只中,他不断在自责过去的自己,企图改变现在。当他得知小卫卫不是被卖掉,而被老大哥借到镇远去玩了,于是动身去接侄儿回家。

伍:回来

命运布光的手

为我支起了四十二架风车

源源不断的自然

宇宙来自于平衡

附近的星球来自于回声

沼泽来自于地面的失眠

褶皱来自于海

冰来自于酒

通往岁月楼层的应急灯

通往我写诗的石缝

一定有人离开了会回来

腾空的竹篮装满爱

一定有某种破碎像泥土

某个谷底像手一样摊开

这首诗是本部电影中最长的一首诗,这部分内容同是全文最复杂难懂的一部分。暗示诗人的命运将在光影的交错中得到升华和改变。

贵州属卡斯特地貌,陈升乘的火车穿过隧道,光影交错。而就在这光影交错间他来到了一处梦境之地,穿越了时空。

“像梦一样”陈升自己说。

这是作者为我们设下的“圈套”,他如果直接说陈升进入了梦境,显得过于简单,也失去了品读的意味,作者通过人物的表演,通过人物的语言与介绍,一步步地让观众相信主人公的确是进入了时空交错的“梦境”之中。

陈升来到荡麦,中转去镇远接侄儿小卫卫。电影开始了长达40分钟的长镜头。

梦境里一共有三个重要人物,他们的存在证明了这段经历的梦幻。

第一个引路人是酒鬼,这是个普通的外号,但是作者刻意地给了酒鬼很长的正面镜头,不难看出这个酒鬼和陈升老家的酒鬼相貌相同。这就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巧合,另一种是梦。

第二个人物是陈升的“妻子”,由于之前没有其妻子的镜头,我们只能通过主人公陈升的表演做出推断,这名女子相貌与主人公妻子相同。主人公给她讲述了自己的故事,情到深处留下几滴眼泪。而后小镇上有乐队表演,主人公为她唱了一首儿歌——小茉莉,那是他在监狱里学会的唯一一首歌,随着欢快儿歌的进行,主人公唱出了自己对妻子的愧疚和思念,而那位女子也感受到了陈升的痛苦,整部电影到达感情的高潮。

第三位人物是那位叫卫卫的青年,他和陈升的侄儿小卫卫有太多的相似之处,喜欢表,害怕野人,陈升问他叫什么名字,当他回答“卫卫”时,主人公迷离了。

其实这其中还有一位人物,正是那名叫洋洋的女孩,她的存在给荡麦这个阴沉的小镇增添了一抹亮色。但是按照前面的逻辑,应该能在陈升老家找到一个与洋洋对应的角色,然而我们找不到。所以我推测,这一角色很可能是陈升本人的对应,在老家陈升保护着卫卫,而在这里卫卫保护着洋洋(陈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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