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傍晚,迷迷糊糊醒来,奶奶打来电话,说多多在幼儿园欺负小朋友了,只不过是前天的事,之所以才讲是因为多多不想让奶奶跟我说。一点点儿的小东西就知道自我保护,这可能是一个人的天性吧,我一边这样想一边提醒奶奶要跟老师抱歉,要主动关切被欺负的小朋友;要在多多平静的时候讲道理给他听……电话那端这个小东西一声不响,我轻轻问他:今天幼儿园有小朋友哭吗?“有”他飞快地应答,你有没有拿纸巾给他擦眼泪?“没有”他轻轻地说,那有小朋友再哭,你帮他擦眼泪好吧?“好”……
天黑了,房间没有开灯,一台老空调轰轰地响着,我已能平静接受这个小东西给我带来的一切意料之外,挂掉电话,人也清醒了许多!
是的,“平静”,我们太需要它去给予力量,而撑托起平静的一定是要有坚韧的笃信,我们去执着地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有变得更好的可能!而自己正默默走向这更好的可能!这走向的过程是抵达更是缔造,想到这些,你会觉得神圣而庄严。个体生命因觉知的伟大而倾刻光芒万丈!
是的,“光芒万丈”,于小小的多多来说,我拥有照向他生命的伟大,此刻,我是他的万丈光芒!
(二)
来长沙已有半月,已经适应了一天一万多步的穿梭往来,于我来说,任何地方都可称“吾乡”,因为随身携着生命里的各重角色,它们丰富着内心里的各种孤寂,清晰而又真切地感知人生的多样,让整个人又“丧”又“燃”!
湿疹严重,时刻考验做为一个人的忍耐力,不过还好,总得战斗,总会抗争,来自自身的,会更觉得真实真切!
主持了、朗诵了、讲课了,还有什么没做?下回再逐一补上,这张看起又“怯”又“丧”的脸,一上台就又“燃”又“烈”,我惊讶于它的异常,更讨厌它的突变,总让我无法去定义和评判,在极致的冷静里我又分明看到了它的“颓”和“废”,想到这些我会胸闷得喘不过气来……
昨晚班长发来一张图片:路灯下的那张空荡荡的长椅。呵呵,此刻我就坐在这里,有凉的风吹过,四周响个不停的是蛐蛐儿的歌唱,明天就要离开,又要开始新的行走,新的寻找……
特别感谢,在最后的日子里,让自己教师的角色得以活在这里,那个课堂,那群孩子我会深深记得,在56分钟里我们彼此照见,用最澄澈的心灵,最灿烂的笑容,最肆意的话语……
他们问我什么时候还会来再给他们上课?
要我怎么回答?也许这就像生命里许许多多转瞬便熄的疑问那样,没有答案!
是的,生活中有太多无解的问题,但我们依旧要提问,依旧要好奇,依旧要探索,这便是活着的意义!
(三)
学习的间隙,听艳娉姐姐说她在读《活着》,眼前顿时呈现出了枯老的福贵牵着他的那头老牛走在夕阳西下的余晖里,一步一步,由清晰变模糊,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又想到《红楼梦》,一身红衣的宝玉,消失在皑皑白雪里,最后“大地一片白茫茫,真干净!”这些顶极的文学作品都在讲“有无”,所有的“有”最终都归于“无”,这是生活的真相,也是“艺术一定源于生活”的缘故。
中午顶着辣的太阳去食堂吃饭,觉得这条路好长好长,看曹永健老师的文章,自从加入了阿牛老师的写作营,他成了高产的人,一篇接一篇,他这是要把自己掏空的架势,虽保持了他特有的洒脱,且勇敢地拿自己下酒,但我分明感觉到了一种刻意的急切,看似的轻松里总有些许的压迫,我跟他讲了自己的感受,他说还要持续一段时间,应该还得持续十三天吧,我惊讶于脑袋对这些细细碎碎的瞬间记忆。
所有技能的形成都得经过漫长而又艰难的刻意练习,曹老师是个挺得住的人,相信未来他定能拥有生花妙笔!
夜已深,但睡意无,想到通过李想老师知道了魏智渊老师,又托张祖庆老师福即将认识干国祥老师;想到这些南明教育的灵魂和头脑,不禁热泪盈眶,只因他们是真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