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记得在大三考过了六级后,发现那点词汇量读书看报都是问题,就背了一下稍微高级一点的雅思托福词汇,读书看报还是存在很大问题。
想着学了十年英语,不要说流畅的说英语,连基本的看书都成问题,内心里有一种文盲的感觉,大为郁闷。我厌恶那种读书时遇到生字生词的感觉,既不想查字典,又不想遇到生词,既然如此,最有效的办法莫过于把字典背下来。
于是,开始挑战传说中的《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第六版),虽然看着挺大部头,但是其实也没那么难,于是用了10个月时间,背下了这本多达2000多页的厚书。更准备的说,前面5个月都有如打酱油,虽然努力,记忆力也还可以,也很勤奋的学习,但记得还不如忘得快。但是,在前面的5个月时间里,也朦朦胧胧的感受到一种英语词汇之间似曾相识的感觉,也就是这种朦胧的感觉引领我走向了词根、词缀分析单词,进一步音变、字母的脱落、字母的添加、拼写俗化现象等利用词源知识记忆单词的大门,并最终在轻松愉快的心情中背下《牛津词典》并且记忆深刻,再不用体会那种背了忘,忘了背的挫败感。
更准确的说,这五个月的时间之于我,就好比打游戏过通关,一点一点的向深入发展,向高手冲击。
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去了一家国内顶尖一流的大型环保公司驻印度分公司商务经理,虽说印度英语以口音重闻名世界,也曾心怀忐忑,但经过一个多月的适应,都还好,没有那么夸张。同时, 也认识到英音美音都是浮云,首先能张嘴说话流畅表达词汇量大才是王道。浓重的湖北口音英语照样可以走遍印度等国家,与美国人,英国人,巴基斯坦人,孟加拉人,菲律宾人等国际友人交流无所障碍。
在印度工作了几年后,厌倦了与女朋友长期异国分居的生活,同时,毕业后有朋友受挫于英语单词记忆,希望我能写本书讲解单词记忆的方法,当时受限于工作繁忙,只能推托,实则心中有愧。几经斟酌,思考人生,决定做件有意义的事情,以便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而为而羞耻”。于是辞职,着手准备编著一本以《牛津词典》为参照,通过分析英语词汇的词源,理清词汇之间相互关系的词源书。也希望这本书能帮助大家记住单词,理解单词,尽可能在大学毕业的时候能基本达到专业英语八级或GRE的词汇水平,能读书看报,不再是连英语书刊报纸都看不懂的文盲。
专业英语八级相信大家都听过,无须赘述。GRE全称Graduate Record Examination,也就是美国研究生入学考试,我没考过研,没去过美国,也没研究过美国的语文教育,不知道这点词汇量在美国学生中到底是个什么水平,但对比中国,相信大多数学生在进入大学以后是没有多认识几个汉字的,以此类比的话,GRE应该是大多数美国高中生的词汇水平。而英语到底有多少词汇,也没有几个人能说明白,有说20万,有说50万,有说100万,还有人说300万,不知道这些数据是何标准作为依据来统计,也不知道怎么计算来的数据,人云亦云。退一步讲,即便有300万或更多,跟我们的英语学习有关系吗?以我曾经数过的《牛津高阶英语双解词典》(第6版)为例,收词量约为35000词。也就是作为一个顶尖的词汇高手,实际上你所需要知道的也就不过35000词。
学了十年英语的英语学习者,相信了解英语历史的人仍然不多。在此,给大家普及一下:英语起源于公元5世纪中期盎格鲁萨克逊人入侵不列颠,按其历史发展大致可分为三个时期:古英语,中古英语,现代英语。古英语约为450-1100,中古英语约为1100-1500,现代英语约为1500-至今。古英语主要来自原始日耳曼语(Proto-Germanic),少量吸收拉丁语词汇和古斯堪的纳维亚语词汇,中古英语以1066年“诺曼征服”为开端,经过数十年的调整,大量吸收诺曼法语和巴黎法语词汇。现代英语受文艺复兴的影响,主要从古文化中吸取养分,直接从拉丁语和希腊语吸收了大量词汇,同时,由于这一时期的英国工业革命,与世界交往程度日益加深,从印度语,阿拉伯语,非洲土著语,美洲土著语等五十多种语言中吸收了大量词汇。而追本溯源,原始日耳曼语,拉丁语,希腊语又都来自原始印欧语(Proto-Indo-European),该语言为拉丁语,希腊语,英语,法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德语加上部分印度语,梵语的共同祖先,他们的主要差别在于拼写的有规律的变化,通俗讲就是字母的交换,学术术语称为“元音音变”和“辅音音变”。原始印欧语没有文献记载,是无数的语言学者根据这些语言的共性推导出来的词干或词根,其正式研究始于英国语言学者Sir William Jones在1786年发表的一篇论文和演讲,因他在印度学习梵语的过程中发现梵语,拉丁语,希腊语存在极大的相似性,因而大胆推测他们来自同一语言,从而拉开了比较语言学的序幕,掀起了语言学界学习研究原始印欧语的浪潮。其中,德国语言学家格林(Jakob Grimm)和丹麦语言学家维尔纳(Karl Verner)分别提出的“格林定律”(Grimm’s Law)和“维尔纳定律”(Verner’s Law)两大重要语言研究发现极大的促进了比较语言学的发展。
从理论上讲,英语,法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德语这些欧洲主要语言中,由于他们在词源上的相通性,读懂和掌握了其中任何一门语言的词源,对理解和掌握其它语言的词汇都能起到事半功倍,触类旁通的效果。所以,欧洲的语言学者基本上都会好几种语言,并不奇怪。如果他们再精通一门汉语,才是真正的语言天才。
(二)
经过长达400天,没有周末,没有节假日,没有春节,每天伏案10-12个小时查资料、写作,在没有微信,没有朋友,没有电话,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没有读者,没有人可以理解,一个人在孤独中探索,在踽踽中独行,在一个缥缈的信念中摇摆,在跌跌撞撞中终于完成了这本书的初稿的时候,这种喜悦的感情是复杂的,这种成就感是打了折扣的,这种坚强的外表背后惟有失眠是真实的,惟有对老婆的那种“深深的愧疚感”是真实的。
午夜梦回,你会不自觉的想起小学,初中,高中那种如同“天之娇子”一般的存在,想起那充实的大学生活,与志同道合的朋友兄弟骑着一辆破自行车骑行东部沿海,在厦门、上海等地跑跑马拉松,在厦门大学后山美丽的情人谷水库划龙舟,虽然仅为比赛的替补,但也是蛮满足的,更为了追逐那小时候要成为军人梦想,接受了部队两年的磨炼,结识了一帮好朋友,好兄弟。还有那脱下军装,返回学校,全班男生在汽车站等候迎接,心中那莫名的感动。也偶尔会想起刚刚背完《牛津词典》,与“胖哥”打赌,从这本书里面任考5个英语单词,其实只不过是为了赢取一瓶可乐;想起同学的调侃,“童哥,什么时候写本书,我们的孩子就靠你了”。当然,也会想起在印度工作的一些开心的故事,想起在加尔各答挨个药店去买“Magic Oil”的趣事,直到偶尔有一天进了一家药店,药店老板看到中国人进门就大叫“Magic Oil,Magic Oil”,感情这东西是专门卖给中国人的,难忘那帮一起在印度这片神奇而快乐和痛苦的土地上打拼的同事们,兄弟们。
好像有人说,当人开始不断回忆往事的时候,就是开始变老的征兆。但是,其实,回忆往事也可以使你在悲伤和挫折中不那么痛苦。想起朋友,是让你觉得你所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是可以在某一天让你的朋友受益的,这种回忆会给你一种力量,前进的力量。当学习英语几乎已经成为我们所有人都不可回避的问题,当背单词让大多数人感到痛苦,甚至绝望的时候,当许多的老师仍然对如何教学生背单词束手无策,唯有借助于死记硬背,在重复中重复, 在痛苦和仇恨中终于勉强背下几个单词的时候,我觉得, 可以从背单词中感受到快乐的我,有必要将这种快乐传播下去,让更多的人可以感受到这种快乐,一种在学习中的快乐。
“人须役物而不役于物”,当英语学习,英语考试已经无法逃避,我们更应役使英语而非被英语所役使。犹记七年前,为了在读书看报中不再有生词,不再需要随身带着一本字典看书,为了彻底攻克英语,于是决定背下《牛津词典》;六年后,为了让更多的人不再被英语所劳累,所役使,遂决定编写此书。背下一本《牛津词典》很难,但也绝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至于如托福,雅思,GRE,专业英语八级等等英语等级考试,就要求掌握的词汇而言,更加没有那么难,Just a piece of cake而已。何以几乎所有人都在抱怨或发牢骚GRE等单词如何如何变态,如何如何难?难道就没有人感受到那种学习的快乐,那种征服的喜悦?
每个记不住单词的孩子都是坠落凡间的天使,不是不能飞,只是,学会打开翅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