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集】欲言已忘言

教育科学学院 19小教文 杨明丽

引子:经济自由是爱情自由的基础,我现在深以为然。在失去了物质之后,许多爱情都在无声中溃烂了,那它还值得吗?我有一个朋友,他说

“你说不值得吧,你对不起那段青春,对不起那个人。你说值得吧,你既没能把故事好好说下去,又没能给它一个足够精彩的谢幕。哪有什么值不值得啊,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心甘情愿。”


某校内,好风如水,夜凉如月,杨柳依依。

而在月下有位姓杨的年轻人在校内的山脚缓缓停下自行车,安放好后,没有刻意避开来往的稀少行人,跳上阡陌小道登高而行。夜幕中,他,就那么看着这座寂静无声的校园。

许久之后,拿着手机照亮走到半山腰的他抹了抹额头汗水后,轻轻用手指滑动手机屏幕接听了一个本应不会打来的电话。

姓杨的年轻人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机放在耳边,借着亮光继续登高。电话那边愣了一下后沉声问道:“逍?”

面朝漆黑山顶的他放缓脚步,愣愣出神。

这个依旧年轻的年轻人,不同于先前的意气风发,不同以往的自信,这一次,姓杨的年轻人,落寞而悲苦。

随后他握紧手机回了一声“嗯”。

手机那边怒道:“逍,别忘了你如今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你有你该担起的责任。”

他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又回了一声“嗯”

那边继续加重语气道:“如今你才二十岁,还有大好人生等你,何必与如此”

电话那边发现年轻人依旧没有多余的话语,语气中夹带一丝慌张继续道:“姓杨的,你就算不为自己的生死考虑,也要为村里百姓着想!如果你今天做了什么傻事,难道不知道供你上学的父老乡亲会大失所望?难道不知道会有人在你父母背后戳脊梁骨,说养了一个白眼狼?”

年轻人最终停下了脚步,因为前方已经无路可走,他已经爬到了山顶。

随后他摘下背包,缓缓蹲下对手机轻声道:“放心,安心在你的河南上大学,我没事,别听他们瞎说,我就消失两天散散心,咱俩从一年级就开始打架,不打不相识,你不会以为我真那么脆弱吧?”

电话对面没有掉以轻心,继续说道:“当真?”

“当然”姓杨的年轻人开心说道。

“那好,别让我失望,过阵子学习放假,等我回来再聚聚”那边叹了口气说道。

他嗯了一声后,轻声道:“你不要像我,所以有些事情,都在现在说清了吧,若有喜欢之人,便大大方方说一声喜欢。若有亏欠之人,就说一声对不起。”

电话那边问道:“你还在等?”

他从背包中拿起一瓶白酒,轻轻拧开瓶盖,抬起酒瓶,仰头灌了一口白酒,“这一回,我怕自己真的等不到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其实你一直喜欢之人,早已……”他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后面几个字,然后继续说道:“你又为何苦等?”

他眯起眼,望着远处市区的万家灯火通明,长叹一声:“因为这一世这一辈子,我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之人,其实一直在那。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继续等下去。”

电话那边叹了口气,轻声道:“放不下吗?”

他只是继续仰头灌酒,良久之后,他重重放下酒瓶,开口道:“既然拿得起,就没有放得下的道理。”

“说那天底下的痴情种,其实都很难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毕竟如今的月老红线乱牵连,又不能硬绑着姑娘上花轿,那就退一步,先让自己活得出息些,让自己错过的姑娘,因为早年的擦肩而过,在未来岁月里,在她心底,会生出一个小小遗憾,说不定将来与丈夫争执时,她就好说一句早年那谁谁谁也是我的爱慕者。一位好姑娘不喜欢你,一定是你还不够好,等到你哪天觉得自己足够好了,姑娘兴许也嫁了人,也别伤心,是缘份错了,不是你喜欢错了人,记住,在那位姑娘,选择中意的人之后,就别纠缠不清了,把那份喜欢藏好,都放在酒里。每次喝酒的时候,念着点她把未来日子过得好,别总想着什么她日子过不好,回心转意来找你,那才是一个男人,真正的喜欢一个姑娘。话我该说的都说了,至于如何做你再思量思量,记住你不只是你一个人,你还有父母朋友,如此消极真的好吗?”说罢,便挂断了电话,只留嘟嘟的声音回荡在周遭……

他没有拨打回去,只是开始碎碎念叨,说那些来不及说出口的言语。 

s同学,你最近还好吗? 

s同学,我这趟出门,见识多很多有趣的事情,说给你听吧? 

s同学,你一定想不到吧,我当初答应你说要考上大学,如今我真考上了。 

s同学,你知不知道,当时在晚自习来找我商量事情时候的微笑,我就会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辛福的人。  

我看过了四川的竹海,峨眉山的佛光,黄山的云海,黄河的惊涛拍岸,江南的小桥流水,去过了很多的地方。见过了很多的姑娘,可是你知道吗?这些人和这些景物都不如你好看。 

…………

s同学,你以前问我喜不喜欢你,我说没有,你好像没有不开心,可是如今我有这么喜欢你了,你好像不太开心,对不起。 

s同学,遇见你,我很高兴


独自斜靠在土坡上的他喝过了一大口酒,醉眼朦胧,但是一双眼眸,清澈见底,如溪涧幽泉,开心、伤感、遗憾、欢喜,都在流淌,而且干干净净,只听他摇头笑道:“也对,喜欢一个人,总得让她开心吧,如果觉得喜欢谁,谁就一定要跟自己在一起,这还是喜欢吗?”


说到这里,他眼泪便流了下来,“可是我就是嘴上这么说说的,其实我都快伤心死了。我其实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那个姑娘。然后我只希望天底下就这么一个姑娘,喜欢我……”

许久许久之后,他睁开眼,泪流满面的他却也终于没有了悲苦神色,向前缓缓伸出手,将酒水倒下。

故事开始于2017年的夏末,当时他刚刚高二,还是社团的社长。


因为高一新生刚来,社团自然要开始招新了,按照往年的传统,招新应该是进教室宣传,他就想着说不好会有学妹来要他的联系方式,那一年开始也不知道啥原因,社团就只能在广场上摆个摊位吆喝,可惜没能让他死心,一整天他都没有安安分分地待在自己的地盘,随便看到一个好看的学妹就春心荡漾,他估计是把整个场地绕了个遍。


朋友们都半开玩笑说他是渣男,他不承认,他总能有一套莫名其妙的理论,他说:“谈恋爱要像吃饭一样,吃着碗里的,看着的也是碗里的,等你没饭的时候,你看着锅里的那也挺正常。”


那天说实话他也没啥收获,不过可能有些人记住了这个社长。当然,没有学妹看上他,而他却认识了同为19级社长的一个女生。自从看见她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他这辈子无论如何也无法对其他女生产生想法了。

长时间的接触,让他以为双方皆有好感,加上朋友的怂恿,他再高考前终于向她暗示了,可是正如他预想的一样,她没有答应······

他知道终究是要放手的,他不想接受残酷的事实,他主动放开了,他走开了,最后谁也没有回头。

也许是巧合,后来他们又同时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不过这又能改变什么呢?

回想起来,那段感情看似过早夭折,其实早有预谋。他的喜欢地太过用力,彼此之间的距离极力挤压,以至于很快就窒息了。

后来他没有再谈过恋爱,他不是没有尝试过。第二年初,有那么一个同样失了恋的学妹,在那段低谷期,是人心理防线极其脆弱的时候,他们互相倾诉着彼此。他差点又冲动了,但理智成功地阻止了他。


她问:“你还喜欢她吗?”

他回答:“我一直还喜欢她,但我已经没有奢望了。”


之后的每一次喜欢,他都已经没有再坚持下去的勇气。



天地之间有一阵清风吹过,吹散了酒气,也吹散了风流。

前尘犹在眼,斯人将远行,但留存者独憔悴,无语话凄凉,陌路转眼,渺渺天地间,又有谁能闻一声长叹?

星河失色,从此不闻佳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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