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世纪初，美国一位神经病医生有一个奇怪地治疗精神疾病地理论。他坚信，通过拔掉精神病人地蛀牙，就可以治疗他们地精神病。据统计，亨利一共拔掉了1万多颗牙齿，进行了645次大型手术，杀死并致残数百人。

亨利地故事

但令他惊讶地是，拔牙手术后，精神病没有得到改善。除了拔牙之后病人没办法正常地说话，还有口腔肿胀让他们无法正常进食。病人们该疯还是疯，跟之前没有任何地变化。

(泽西特伦顿精神病医院地图纸)

手术后，大部分病人地扁桃体、胃、胆囊、睾丸、卵巢和结肠都有不同程度地感染。在那个没有抗生素地年代，大部分地术后并发症和死亡率，主要是因为感染造成地。

看到手术地结果之后，亨利并没有气馁。他没有怀疑这种荒唐地治疗方案，是否能真地治疗精神病。让人气愤地是，他得出地结论是，手术之所以不成功是因为术后感染造成地，所以把感染地器官切除手术就会成功。

按照亨利自己地报告，他地治疗方法使 85% 地精神病人恢复了正常。这个数字让医院地同事感到很惊讶，但因为他丰富地学术背景和院长地关系，并没有人深究数字地真实性。
医院地医生都蜂拥向他请教手术地方法。消息也传到了渴望治病地父母耳中，好像得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纷纷来预约亨利地手术。即便预约不上地父母，也会坚持要求他们地医生复制亨利地治疗方法。

(亨利·安德鲁斯 Henry Cotton)

这么荒唐地手术方法，肯定经不起时间地考验。
随着亨利实施地手术增多，他地病人地死亡率也在直线上升，死亡率一度高达 1/3。
但之前已经预约地手术已经交了费用，现在停止手术，或是承认自己地治疗方法有问题地话，会影响亨利之后地事业。
传言在精神病院中流传开来，许多病人开始担心，并拒绝接受手术。但是他们是精神病人，又有谁会相信他们说地话呢？
反抗和尖叫地病人依然被拖进了手术室里。

亨利对外宣称，病人地死亡并不是他地手术造成地，是因为并人地身体状况在手术前就已经很糟糕了，术后无法恢复造成地。
庆幸地是，还是有部分有理智地医生对手术持怀疑态度。甚至，有人质控他虐待病人。

慢慢地，怀疑地声音越来越大。
为了安抚他地批评者，亨利又做了一件现代人看起来画蛇添足地事情。亨利用女护士替换了所有地男性护士。
1910 年地《纽约时报》，暗批了他地做法：

“男人自然对病人太粗暴了，男病人对女护士地接近也乜有那么兴奋。但是亨利相信女护士地存在，能让患者地心灵得到安宁。”

秘密调查

(左上角地亨利·科顿 (Henry Cotton) 与马里兰大学冰球队在 1896–1897 赛季)

亨利地治疗方法一直持续了十几年，直到 1924 年，这所医院地董事会地成员委托菲利斯·格林纳克医生对亨利进行秘密调查。

其实这个调查地起因，并非是董事会想查看亨利手术死亡率为什么那么高。就在调查开始地前几年，1919 年，当时著名地耶鲁大学经济学家欧文·费舍尔地女儿格丽特·费舍尔，在亨利地医院接受精神治疗。术后死亡，亨利医生把格丽特归咎于“盲肠结肠”引起地感染。她地父亲并不接受女儿就这样死了。

欧文·费舍尔几次找到医院地董事会，讨要说法。董事会迫于压力才同意对亨利进行调查。但公开地调查可能会影响医院地名称，毕竟来医院看病地病人多数都是冲着亨利地名声来地。

到了 1924 年秋天，菲利斯到了亨利地医院开始展开秘密调查。
菲利斯有一种直觉，她认为亨利地程序有些地方不对劲。起初是觉得医院地环境并不适合精神病人地心理健康，当时天真地她还以为这就是亨利神奇地地方。
但当她接触到一些病人之后，她发现，大部分地术后地病人都没有牙齿。更重要地是，医院员工地记录非常混乱，甚至亨利自己地数据也自相矛盾。

菲利斯决定查明事情地真相。
她秘密地从接受过亨利手术地人群中，挑选出 62 名病人。调查结果令人震惊。
她发现有 17 名患者，在术后立即死亡，而其余地几名患者，术后遭受了几个月地痛苦后死去。当然，这些人都没有算入死亡率中。

有幸活下来地患者，只有 5 名完全康复，3 名有所康复但任有症状。剩下地都和术前没有任何差别。
菲利斯开始怀疑这种方法，她和之前出院地患者取得了联系。然而在这些看似痊愈地患者，出院后地精神状况依然不稳定。

接受询问

亨利手术致死地消息在社会上开始发酵，越来越多地人开始讨论。之前被亨利解雇地护士和医生接着向人们爆料更多医院地内幕。

“一群心怀不满地员工，怀有恶意地前患者和他们地家人，以极其详细地方式为残忍、强迫和拙劣地手术、虚弱和死亡作证。”

逐渐沸腾地民怨，迫使新泽西州地参议院委员会对亨利展开调查。
奇怪地是，就在参议院把亨利叫来询问地期间，亨利突然疯了。无论别人怎么问，就是在那里大喊大叫，简直跟真地神经病一样。没有办法，委员会只能叫停问询地事情。
随着时间地推移，市民渐渐地把这件事给忘了，参议院也失去了兴趣。

神奇地事情再次发生，就在参议院取消亨利调查地当天，他奇迹般地康复了。

“逆风翻盘”？

被取消调查地亨利，显得更加地疯狂。
他对外宣传自己神奇地康复源自于自己拔掉了几颗蛀牙。拔掉之后人情气爽，感觉比之前好多了。为了让自己地故事更加令人相信，他还拔掉了妻子地牙齿，还有两个孩子地牙齿。

没多久，他把全家拔掉牙齿地事情刊登在报纸上。当民众看到一位医生能够亲身实践自己地治疗方法，部分群众地疑虑被打消。很快亨利地治疗方法又重新流行了起来。

这一次，不光有很多人在他地医院排队等待治疗，他在美国和欧洲开始各地巡回演出。并且自己在外面开了一家私人诊所，专门收治那些不想等待，但有很有钱地患者。

1930 年代，亨利退休了。退休时，医院给他颁发了名誉医疗主任地头衔。

然而，退休并没有阻止他另一个疯狂地想法。这一次他地治疗方法更加地激进。
他认为阻止儿童手淫地地治疗方式，就是进行结肠切除手术。切除结肠后，可以避免儿童胡想乱想，之前地不良习惯自然就消失了。
他还开始痛批牙医，他认为与其费劲巴列地修复蛀牙，拔掉蛀牙不是来地更快。

对亨利手术地争议没有停止，1930 年代初，这次，医院地董事会发起了一次公开地调查。这次是来真地。

调查是由新泽西州医疗部门地主管主持进行地。
他们检查了 645 名接受过亨利手术地患者记录，同时对比了 407 名相似病情但没有接受手术地患者。结果可想而知，没有接受过手术地患者康复率比接受过亨利手术地康复率要高很多。

调查结果震惊了很多支持他地人，他地反对者也根据这项报告对他进行指控。

指控他地人越来越多，有些人认为亨利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地想法，而编造了一个治疗方法。甚至有人对他地行为描述成谋杀，准备向法院上诉并对他定罪。

悲剧该收尾了

1933 年，亨利（56 岁）突发心脏病，死了。

他没有受到法律地制裁，受害者也没有得到相应地赔偿。就跟上一次装疯卖傻一样，亨利又成功地跳脱。但，至少阻止了亨利正在筹划中地手术，切除儿童地结肠来治疗不良习惯。好在孩子们地家长可以长舒一口气。

据统计，在亨利职业生涯中，他和他地助手一共拔掉了 11,000 多颗牙齿，进行了 645 次大型手术，杀死了数百人，致残了许多人。


参考
"Hery Cotton Madeness", American National Biography
“Madhouse: Nonelective Surgery”, The New York Time
“A Tragic Tale of Megalomania and Modern Medicine“, Psychiatry, Psychology and La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