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得以往返与家里的山,与重庆到陕西的山水之间各一来回,尤其是在途径家附近的山水时,尤为感触。
家里的山,并不是太大的山,只是黄土高原上那些平常的沟沟壑壑,大多没有太秀丽的名字,也没有说有谁会来这里游玩的历史可供挖掘和炫耀,他们就是一个个很平常的小山丘,我这次只能算是路过,路过时用心观望他们,体会他们的一点点。
春天,风景美好的季节,它们也是可以被称之为美丽的,因为靠近黄河,这平凡的山便多多少少有了点的秀气的影子,几颗小白杨生的离水最近一点,竟有一小半的身姿被笼在了水里,一个个生的像个俊俏的小伙子,身杆子挺的直直的;又像是一个个刚出水的美少女,风轻轻的拂过,她们在风中轻轻的晃动着他们刚生长出来的嫩绿的叶子。在这春天里,它们一排排的寖在了水里,远远望去,如同一条嫩绿的丝带。
这样的景象在别处看到,我应也不会觉得特别的欣喜,或许只道是寻常罢了,只是在这满是沟壑的黄土高坡间,在这个年轻人早已远离的千山万壑间,它们竟让我觉得如此之灵动。
车子在这山水间盘旋着,车子的右边是黄河,左边便是平凡的山坡了。山坡的样子在我看来与其它地方的就不那么相同了,山坡的土多半是裸着的,并没有长多少的植物,山坡的最上面目测约有一两米的厚度是黄土覆盖着的,我们的父母们都认真的在这种土地上种植着各种的农作物或者树木,这薄薄的黄土层便也是人们赖以生存的基本了。
整个山坡除了最顶上的一两米高度是黄土覆盖外,其余下面的大部分都是红色的了,这些黄色的土壤就像是覆盖在它上面的一层单薄的外衣,揭开后便露出了它整个的红色身姿来,红色的土地上似乎一点都不适合植物来安个家,我并不了解这种土质该怎么来描述,只知道现在的他们和我小时候看到的都一样,一点植物都没有能在它上面生长起来。
我一直很热爱我家这一块的山水,这一次这些红色的土地却让我有点感伤,让我觉得自己家乡的土地是多么的贫瘠,甚至不能释怀于自己的父母为何在这么贫瘠的土地上耕种一辈子了,我在想父母如果以后不在了,我是否还会像现在一样的热爱着它们,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很热爱这片山水,现在似乎恍然醒悟了,我热爱它是因为生我养我的父母,这才是我对这片土地最大的情怀。
这片红色的土地,我默默注视了许久,我想与他们有一种心灵的交谈,我觉得我应了解它们,为何如此的固执,为何如此的难以感化,千年万年都是一个样,植物都难以生长,好似一种毫无用处之物了。
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的热爱,我觉得我应该对它有点理解,理解它那曾经历过的很遥远的从前。我想遥远的从前应该是这样的,当时它们一定经历了很不平凡的波折,无数英雄人物在此喋血,献血染红了这片大地,杀伐的气息彻底将原本一个人人向往的人间,刻画成了鲜血流淌的地狱,所有的土地都被染红了,所有的植物都枯萎了,天地了物生机,这里成了一片伤心地,人人都不愿意在提及,然后经历若干的岁月慢慢的就成了这里最本质的土壤了。
然,上天有好生之德,人们无法阻挡那场灾难,人人对此充满感伤,不愿回想。但也有大彻大悟之神仙怀仁爱慈悲之心,并不愿这片天地就此枯竭,随取黄土以覆盖之。使之草木得以生息,使之苦难不再为人间所记怀。为使之更有生气,感化过往,便有了我们父母祖辈的在此生存,从此,此间也便终于有了生息。
在这条路上,还有一处路段整个的山坡似乎都是碎石堆跺而成的,高高的山坡目测几乎很难找到一块不是裂纹密布的石头,也找不到一片能够看到的完整的土壤,它们似乎也在想人们无意中展示着,这里曾经所有过的惨烈。
在这块平凡的土地上,山水孕育着它的孩子,父母扶养着我们的成长,虽然我们有时不能常相伴,可无论我们到了哪里,我们都传递着这里的山水情怀,为这一片山水书写着人世间的爱,就像我们的父母一样,在这片平凡的土地,默默的书写了与它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