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端午节又到了。前几天接到家里电话,问要不要给我寄点粽子吃。我拒绝了,因为粽子哪里都能买得到,但是出门在外,感受不到节日的气氛,我连粽子也懒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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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一到端午节,家里的大人总会聚在一起包粽子,而我则是借帮忙之名在旁边各种捣乱,一会儿偷吃一小块五花肉,一会儿又拿几张粽叶折小船玩。
包粽子的材料需提前准备好,所以节日前的菜市场是最热闹的了。跟着家里人一趟趟跑菜市场,收集好做粽子的糯米、鸡蛋、香菇、五花肉、虾仁干、粽叶等材料。大家分工合作,将糯米淘净,泡上半小时左右,沥去水分;鸡蛋煮熟剥壳,对半切;香菇、虾仁干洗净泡水;五花肉切块……等一切准备就绪,掌勺的奶奶就把材料依次下油锅炒。炒到材料的香味都飘散出来了,最后加入糯米,撒上调味料,稍微翻炒一会便可以出锅待用。
买来的粽叶清洗干净,用水焯一下,以此来增加粽叶的韧性,这样包出来的粽子才不易开裂。然后家人便围坐在一起开始重头戏——包粽子了。取二至三张粽叶,重叠放好,卷成圆锥状,然后在圆锥内倒入混了各种食材的糯米。看着大人手上的粽叶翻飞,三两下一个粽子便包好了。最后用红绳把粽子系紧,逐个放好。等粽子全部包好就可以下水焖煮了。
粽子还没出锅,肉的香味夹着粽叶的清香却已扑鼻而来。我咽了咽口水,眼巴巴的站在锅旁边,看着墙上的时钟,等待粽子熟透的那一刻。煮过后的粽子,味道早已透了出来,拨开粽叶,内里色泽红黄闪亮,十分诱人。就着粽叶咬一口,咸香扑鼻,油润不腻,再配上甜辣酱和香醋、蒜末调成的酱料,令人食指大动,恨不得一口吃成一个大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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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总搞不明白一个粽子是如何包成的,只见大人手上粽叶交错重叠,没一会就包好了。那时曾跟母亲提出想学的要求,母亲嫌弃我烦,便会捏上块五花肉塞进我嘴里让我到一边玩,摆摆手就算是打发了我。
以至于我至今都不懂得如何包粽子。想想当初我应该学一下这门手艺的,因为现在家里难得能聚在一起包个粽子,甚至有时候连外面做好的粽子也懒得买来过节了。
那个时候,每次一到端午节,家里的小孩都会开心得不得了。因为这代表着又有许多好吃的可以吃了。根据闽南地区的风俗,五月会有各种祭祀活动,所以还没到端午那天,全家都要动员起来,开始各种祭祀准备,浓浓的过节气氛便蔓延开来了。
五月初五祭祀当天,除了各式各样的好吃的,还会有一盘香飘四溢的粽子摆在供桌的正中央。小时候不懂事,还会好奇为什么要在供桌上摆上那么多的好吃的。大人就会跟我讲,那是要孝敬给巡视路过的神仙吃的。所以嘴馋的我总是一边伸直了脖子,想要看看会不会真的有人来吃粽子,然后一边着急地想着,如果粽子真的被吃掉了怎么办。
当然粽子和其他好吃的不会被神仙吃掉,它们最后都能进我的肚子。然后我就煞有介事的想,那肯定是因为每家每户都给神仙做吃的,神仙吃不过来,所以要休息一年,后面指不定哪一年就吃到我家了。所以隔年我又重复着观望起来。
直到现在,家人还会不时拿这件事情来嘲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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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过节的气氛真的是越来越淡了。以前每次端午节,家里都要大操大办,现在则是能省事就省事,不行就摆个形式。家人偶尔节日聚会,大家都低头各玩各的手机。以前大家过节问候基本靠打电话发信息,那时收到别人的祝福的时候,整个人满满的都是幸福。自从智能手机的普及,大家改成在各种聊天软件中群发祝福,祝福变得越来越廉价,也不知道这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别人。
一岁年龄一岁心,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再也没有体会过小时候过节的那种简单的快乐了。以前,端午节对于我来说是吃粽子、插艾草、赛龙舟的狂欢节,而现在的端午节对我来说就只有放假休息的意义了。
在我们追着跑着,急切渴望长大的时候,回过头来,这么多年,一路上只有回忆最美好和珍贵。有时候想起来,不禁会有些后怕,未来还会有多少人能记得端午节的独特风俗和仪式呢?如今,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粽子也不再是端午节的专属。
端午节的气息正在慢慢的淡出我们的生活,也许这就是社会发展的代价,是我们成长的代价,有些东西,注定只能存在于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