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绪

· 一月· 

走到客厅,悲伤压抑的感觉铺面而来,差点叫人不能呼吸。每个人的眼眶都红红的,嘶哑的说着些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无论如何也无法真切听清大家都在说些什么。"只有一个、怎么会这样、女孩子、宝贝”模模糊糊可以听到些,却也只能这样子。

心里闪过一些慌乱,急急忙忙叫住边上认真涂鸦的小家伙,“嘿,小孩,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家伙抬头望了望我,眨巴眨巴吧大眼睛,一副立马要哭出来的样子。哦,是的呢,认识我的朋友都知道,我素来是不喜欢小孩的,对小家伙们从来是没有耐心的。想到这里,不由得放轻了语调,“妞妞,告诉阿姨,这里发生了什么”,她嘟了嘟嘴没有理会我。哎呀,瞧把你能的,小孩子就是这样不讨人欢喜。

转身在靠窗的沙发坐下,电视正在播放着纪录片。说些什么呢?大概是这样。一个人失去牵绊,一点点与周围的人和事物失去联系,最终孤独地死去——疾病死、意外死、穷困死、抑郁死......没有人会记得你,你的一生最后只是化为政府公告上短短几个字。

室友们正在谈论着白天发生的事情,忽明忽暗的灯光将影子拉得长长的;朋友们正在聚会,香甜的蛋糕,看着就能想象到软糯的口感,搭配着莫吉托;街上的阳光很好,地铁还是很拥挤。嗯哼,墙壁上什么时候多了张照片?看不真切,站起身子,眯了眯眼睛,好像是一张黑白照。我们家素来是不往墙壁挂东西的,这是谁的相片儿?向下望了望,屏幕只剩下硕大的片名《无缘社会》,再抬头看了眼,呆住僵硬。

是的,一切都想起来了。年轻的时候因为在“合适”的年龄没有找到对象,后来也就错过了“合适”的婚姻,开始的时候你也会解释,伴随着同情的目光,也就慢慢沉默了。有句话这么说,爱不会带来伤害,带来伤害的都不是爱。说对,又分明不是100%正确。

年纪四十,不惑之年,就在接受一生也就这样了的时候,因为一口水,戛然而止。伸手想要抓住点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了。原先模糊的对话也渐渐清晰,大抵是些伤心安慰的话。时间会抚慰一切伤口,也会遗忘一切。

· 一年· 

好久以前,一部动画里说,真正的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记得你。现在,我应该是被记得的。随处漫游,听到过很多次自己的名字,餐桌、地铁以及夜深人静的时候。无意识的、想念的,总在说起的瞬间开始静默,或是遗憾、或是事不关己、或是同情,还有夜晚的思念。

啊哈,那些香辣的火锅,滋滋冒油的烤肉,香香软软的面包,各种漂亮颜色的气泡酒,醇香的红酒......世界好诱人,看着你们,平常生活里的微小幸福,这样真好。

· 10年· 

一个人,每过7年,全身的细胞都会更新,也可以说就是一个全新的人。看着越来越透明的身体,一切都要过去了。叮叮叮叮叮叮......惊醒,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手脚,7点10分,上班的时间到了。那些微小的情绪,总是会找到宣泄的出口,在梦里,一切都很好,一切都很不好,唯一庆幸的这是一场梦,无论是否被记得, 至少不辜负自己的心意,平凡、庸俗、孤独地活着,过着大口吃肉放声大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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