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泰莱夫人的情人》,身为夫人,却有情人,这不是写“红杏出墙”故事的小说吗?
没错,典型的婚内出轨。
但出轨就一定有错吗?出轨就一定是滥情,是道德败坏吗?有人是,有人不是。《安娜•卡列尼娜》里的卡列尼娜不是,查泰莱夫人康斯坦斯·查泰莱,昵称康妮的这个美丽、善良的女子也不是。
真的不能望题生义,真的不能人云亦云。《查泰莱夫人的情人》是一本严肃的写实的小说,严肃的批判与反思的小说,严肃的寻找人类文明出路的小说。
《安娜•卡列尼娜》的开头被引用了千千万万遍:
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双城记》的开头也被无数人当作至理名言: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智慧的时代,这是愚蠢的时代;这是信仰的时期,这是怀疑的时期;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有着各样事物,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在直登天堂,人们正在直下地狱。
《查泰莱夫人的情人》的开头也一样精彩,一样耐人寻味:
我们本来就处在一个悲剧时代,因此我们无须悲痛欲绝。大灾难既已发生,我们周围是一片废墟,我们着手建起小小的新住处,怀着小小的新希望。这是一项相当艰难的工作:现在是没有通向未来之坦途的,但是我们四处奔走攀越障碍。无论多少重天塌下来,我们也得生活。
1 灾难
小说的时代背景是工业化大机器生产,小说的男主角克里夫德是位男爵,有自己的庄园,有自己的矿场,同时还会写小说,手中掌握大量财富,是时代的宠儿。
小说作者劳伦斯厌恶这种使人丧失纯真自然本性、一味追逐金钱的工业文明。他借康妮的视角表达了对这样的时代的否定:
现如今社会只有一个阶层,那就是拜金阶层。不论是男拜金主义者还是女拜金主义者,唯一的不同是你能挣到多少和你想挣多少。
但是所有的人都站在那边,迷醉在那些“物”中,在机械的贪婪或者贪婪的机械之奔腾中,欣喜若狂或者一败涂地。
2 废墟
男主角克里夫德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受伤,腰部以下终身瘫痪,只能在轮椅上生活。作为上层社会的绅士,他的物质生活是充裕的,但由于身体上的残疾,感情上却死气沉沉,毫无生气。这一切使康妮备受煎熬,她越来越无法忍受这种令人窒息的生活。但克里夫德不愿与康妮离婚,他允许她有情人,他也允许康妮和别的男人生儿子来继承他的财产,只要康妮不离开自己,能维持一个表面上的和谐完备的生活。
小说这样写康妮的生活:
生活仅此而已——在空虚中。别无其他。拉格比是有的,还有仆人们。……但都是些鬼影,而非真实的存在。康妮常到园林和与园林相连的一片树林中去散步,享受着那份孤独和神秘,脚踢着秋天棕黄的落叶,或采摘着春天的樱草花。但这一切都是梦;或者说就像是现实的幻影。在她看来,橡树的叶子就像是镜子中看到的波浪般滚动的橡树叶,她自己则是某人读到过的一个人物,采摘着不过是些影子、记忆或文字的樱草花。对她而言,没有实质,没有任何东西……
3 希望
康妮偶然认识了克里夫德雇佣的守林人梅勒思,梅勒思和康妮一样厌恶工业文明。梅勒思给了康妮健康的原始的激情和快乐,使康妮的生活恢复了生气,充满了希望。康妮决心和克里德夫离婚,放弃曾经拥有的金钱、地位、名誉,期望和梅勒思一起经营一个小小农场,过一种符合人的自然本性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