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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9月的某一天早晨6点多,我坐上同乡会的包车,前往那个我考上的大学。在汕头与汕尾接壤的高速路段,我向窗外望去,天空很蓝,路边的树很绿,我拿起手机发了微博,纪念我离开家的那一刻。此时,定位是在汕头的边缘。
离开家,谈不上特别悲伤,还不足以掉下眼泪;求学,谈不上特别高兴,也没有令人欣喜若狂的憧憬。就是带着这样复杂的心情,我踏进了深圳这片土地。
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来适应新的校园生活、新的城市。从陌生到熟悉,从无感到喜欢。慢慢地,我深深的迷恋了她。或许,我应该顺从潮汕这个族群的宿命,远离家乡,漂泊闯荡,做出一番事业来。趁着青春的热血,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也打算这么做。可是在某些夜晚,当我静下心来思考的时候,对家的牵挂总有千丝万缕,她就像是太阳,强大的引力使我绕着圈转。那片蓝天,那片绿树,那潭清水,那些美食,成为我回去的最大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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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说北上广深是个快节奏的城市,像汕头这样的三四线城市是很悠闲的,慢节奏的。很多人都说外头的工资很高,家里的工资很低。很多人说,回去了,就注定呆一辈子,出不来了。事实上,很多人这么说,很多人也跟着说了,而真正去考究、体会的又有几个?
澄海东里,清晨5点,猪脚饭店已经开始了它忙碌的一天,老板说,其实凌晨2点多就开卖了;国道324线,早就有货车来来往往;潮州的早市,那些下海的商贩已经整齐的摆好海货等待买家;澄海涂城菜市场,农民早已交易完蔬菜买卖,高兴地拽着钱回家了。凌晨1点多,路灯通亮,汕头市区热闹的地方,夜生活才完成了上半场。这样的场景,我看不出有半点老年专享的任何事物,她依然充满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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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深圳很孤独,人与人之间满是利益关系(当然,还是有很多珍贵的友谊,你知道我不是在说你),微笑的背后总会藏着不纯的动机。在满是钢筋混泥土的城市,少了亲情与爱情的滋润,一切显得苍白与冰冷。
而唯一一处让我觉得温暖的是中心书城那处地方。那里有图书馆、书城、音乐厅、街头艺人表演……可以说,几乎每周我都会去好几趟。我很享受那种氛围,在优雅的环境中,独自一人与自己的思想世界交流,尝试触碰灵魂的深处,这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在汕头,我也觉得很孤独。虽然我从小在此长大,可讽刺的是,这样的环境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人情世故也好,语言环境也好,在我与她之间,总有隔阂需要我去打破。我很急切地想要去寻找组织,找到与自己三观相似,爱好相同的群体。也许需要花一段很长的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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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16年10月份做完公司的项目之后,我深深的体会到掌握社会资源的魅力。不管是人脉、资金、技术,还是知识,只要手中握有价值的东西,便能通过交易创造更大的价值。在那个项目中,我和拥有媒体资源人做了交换,通过线下的人流换取了线上的流量曝光,从而创造更多的人流。这种资源置换实现了互惠共赢,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我却有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我仔细盘算了这些东西,竟没有一样在汕头是有用处的。这也告诉我,如果我现在回去,我将一无所有;将来想回去,将无法回去。时间拖得越长,伤害越大。既然刚开始就打算回,那现在就没有纠结的必要。于是,我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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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章是我连续上班1个月后,静下心来写的。所谓入乡随俗,有些规则,有些行为你要随之而变。若是以前周六日有人叫我加班,我肯定会很愧疚的跟他讲,我远方来的朋友刚好要见我,没得空。挂掉电话后,骂他几句:滚犊子,老子才不去,你爱咋地咋地。
可是,我说了,我是一张白纸,我得重新归零。放下以前自以为是的姿态,放下以前那些悲惨和辉煌,什么都不要去对比,理清生活和工作,重新构建自己的行为金字塔。
很多人问我会不会再次离开,我的答案是:不会。既然我已经抵挡得住外头那些繁华的诱惑,并且做出选择,那还有什么理由来驱使我再次出去。我深爱着家乡,坚定不移的坚持自己的选择,我对我的选择从未后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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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人我是不辞而别的,我对我的行为感到很抱歉。但是,我并不是无情的人。太多的离别情绪和宴后人散,我实在受不了。既然我来时不带一草一木,那么回去,也不带走一片云彩。往前走,身后的门给关上,等到某一天再回味,岂不是更好?
最后,我想说:我和你们的距离,只有一张高铁票的距离;我和外面世界的距离,只有一颗心的距离。任何事,任何人,无法限制一个人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