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睁开惺忪的睡眼,极力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挣扎了好久,才渐渐能够接受窗外投射进那一缕温柔的光,轻轻拂过我的脸,这是美好一天开始,是上天赠送给我,每天的第一个吻。
因为我的房间是坐北朝南的方向,所以我能够坦然地接受晴天里最及时最美好的馈赠,一天的好心情也随之而来,告别懒癌,用强大的意念让自己快速脱离被窝的温存,穿好衣服,整理好床铺,开始洗漱,画上美美的妆。这是我每一天必经的流程,看着镜中还算好看的自己,心满意足的走向衣柜,准备挑件中意的外套便出门上班。
打开衣柜的时候,我四百度的近视眼模糊地看见有个指甲盖大小的东西,从左手边的柜面上爬过,说时迟那时快,我该出手时就出手,条件反射,一把拍过去,无情地将它送往黄泉路上。掀开手掌,我悄悄地凑近,想确认它是否已经阵亡,当看到它趴在柜面上的尸体,我心满意足地用卫生纸擦了擦手,用剩余的纸将它做成木乃伊。
当我用纸包着它,拿在眼前看了一下。好像没见过,不太认识是什么生物。可是又觉得眼熟,大脑以光速运转,在“知识储备库”里追寻它的印记,好像在朋友圈里见过,有人晒它的伙伴,然后我突然意识到手上拿着的好像是……一只……小强……
只是久仰它的大名及威力,却从没有“瞻仰"过真容,不说是一种遗憾,更多是有一种庆幸。
当下,我想装成万千柔弱的少女,用一副惊慌失措花枝乱颤的表情,显示我的少女本性。可是我骨子里好像缺少这个基因,并且连一个观众也没有,何必哗众取宠还收不到出场费,所以就暗自哀叹,怪不得没人疼没人爱,关键我太强大且强势了,没有给别人表现的机会。
我给它收尸之后,并没有举行什么葬礼,它的身份不值得任何一个人,为它举办这种仪式性的东西,它就像蒸发的水滴,作为地球上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生物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葬送在最高级动物的手里,应该是它的荣誉。
然后我心满意足的去上班。
坐在格子间,脑海里一直在回想早上发生的事情,久久不能平静。不是因为误杀了一个生命,而是突然之间很心疼自己。我能想到别的女孩在看到类似生物的表情,从而得到的保护与关心,庇佑与疼惜,而我却做不到,这些都是我渴望而不可得的。
这几年的北漂生活,练就我一身本领。别的女孩出门大包小包都有专门的“司机”或者“保镖”全权打理,她们只负责美貌与气质集一身就好,昂首挺胸走在人群中。而我每次出门都必须有拉杆箱,因为我也想带上我装饰美貌与气质的装备,就是为了能在必要的场合人前显贵,可是我发现自己就像一只埋头拉磨的驴子,做着长途拉运的工作,每次这样大包小包挤在人群中,却将自己变得十分狼狈,坐地铁费劲,进火车站费劲,过安检的时候我要将身上的包和行李箱一个个安放在运输带上,过了安检再一个个背身上,每次这样下来累得腰酸背痛,还心里胆怯忧心自己动作太慢导致后面人的抱怨。
高铁上,落单的女孩大多是寻求周围的大叔或者男孩,让他们帮忙把行李箱放在行李架上,可是每一次我都自己动手,腾出我的行李箱大小的空间,用163的“大个儿”手臂一提一举,轻而易举的将自己行李箱安置在架子上。转身时总能看到身边男性惊讶的眼神和女性同胞感叹的唏嘘声。即便有时候坐火车卧铺,背靠着踩着上床铺的楼梯,一手扶着行李架,一手提着行李,也能在没有外人协助的情况下放好东西,因为一直本着自己能做的绝不麻烦别人,所以渐渐锻炼得我肱二头肌特别发达,明显有壮实的肌肉。可能别的女生撒娇时的小拳拳,捶你胸口,能让你心花荡漾;而我的小拳拳要是捶你胸口,估计心能从背后出来。力道太大,男生都不一定能承受的住。
记得有一次和男同事开玩笑,他说的什么不记得了,反正就是不好听的,我气得一拳打在背上,然后明显感觉到他五脏六腑受到重创,差点吐血,狂咳嗽憋的脸都红了,从那以后我不敢轻易打人,我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而误伤他人性命。更可笑的是,和女同事开玩笑,就轻轻拍了一下,人家呻吟半天,强力控诉我下手太重,可我也很委屈,因为我只使出一成功力,从此以后办公室不管男同事还是女同事都没人敢轻易招惹我。
来京三年多,搬家八次。哪一次不是自己打包,协助搬上搬下,五楼六楼一遍遍来回穿梭。
天冷了,自己加衣。
生病了自己打车去医院,打针到凌晨时分,也坚强地从北五环的荒郊回到家里,有时候想有个人照顾,递杯水也行,但是就委屈不了自己内心,宁愿孑身一人,等待生命中那个人踏着五彩祥云来到身边,对我说一声:这些年,辛苦你了,以后,有我来照顾你。
虽然是偶像剧里的狗血镜头,但也是调剂生活情调的一剂良药,是每一个女生对于爱情最美好的渴望。
太坚强,容易给人不需要过多呵护的错觉,往往就错失很多容易心动的瞬间;太强势,容易给人拒人千里之外不好相处的感觉,往往被冠以女汉子女强人的头衔。
这个世界没有哪个女生是天生坚强,只是她没有庇护的港湾,不得不褪去柔弱,用坚硬的内心对抗整个世界。
太耀眼的城市,不适合看星星;就如同太强悍的女孩,不适合装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