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家里养过一只猫,因为黑色所以取名煤球,是位不爱安分的先生。它原是一只一岁大的流浪儿,在一个阳光并不好的下午同在沙坑上玩闹的小男孩相遇,琥珀色的眼睛对上黑色的眼睛。像是缘分亦或偶然,男孩很轻易得很喜欢上了它,猫儿有些抗拒,却在男孩手上的一根火腿肠的诱惑下伸出了友好的爪子。
母亲皱着眉头看我怀里的小野猫说道,“你要养吗?”
当时年幼的我还不知道“养”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单纯想同这只小猫咪玩耍,我对着母亲喊道,“是呐!”
猫儿也“喵”了一声,用前爪蹭了蹭它小小的头。
母亲瞧了一番小猫咪,“只有一岁大吧,从哪捡来的,不会是人家的吧?”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在沙坑那边遇到的,可以养它吗?”
母亲捋了一下眼前的头发,“养是可以养,但你要照顾好他。”
我满口应道,一定会照顾好它。
“要先给它洗个澡。”母亲说道,“给它取名了吗?”
我想了下,说道,“煤球。”
她扑哧笑了一下,“好傻的名字啊。”
我嘟起嘴有些生气,“怎么傻了?”
母亲见状,安抚我说道,“好好好,不傻,挺好的名字。”
母亲带着我和小猫咪进到了浴室,将洗脸台的水池开满温水,她卷起双臂的袖子,伸手放入水中,温度恰好。猫咪它十分抗拒水,它怕弄脏了它的毛发,发出可怕的叫声,挥舞着四肢,但是母亲好像很会照顾小猫咪,她一边按着小猫咪,一边慢慢地将水泼到猫咪背上,让猫咪适应这种感觉,再将猫咪放到水里。
煤球似乎很喜欢母亲,它一直盯着母亲的脸看,也不吵闹,安安静静有些享受似的接受了母亲给他洗澡的命运。我歪着头瞧着小猫咪,伸手去按它的鼻子,也是它不喜欢,又或者是我按得太用力了,这下猫咪生气了,它张开嘴咬了我一口,我连忙抽回手,但食指已经给咬破流了血,我痛得哭了起来。
“笨蛋,弄得人家痛了当然咬你了。”母亲说,她又喊来爸爸,对着爸爸说,“带他去医院打疫苗吧。”
“好可爱的小猫咪啊。”爸爸接着对我说,“痛吗?”
我擦着眼泪说,“好痛啊。”
“按猫的鼻子,猫吃了痛当然咬他了,笨蛋一个。”妈妈拿着毛巾给猫咪擦干身子一边说道。
父亲带着我去了医院,回来的时候,煤球冲着我叫了一下,没有敌意,是打招呼一样的叫声。
也许是看我太寂寞,父亲和母亲也同意我养猫,煤球成了家庭的一员。每天起床,我都要先跟煤球道声早上好,它每次都挥着爪子蹭它小小的脑袋,眼睛还没睁开就“喵喵”叫起,然后又翻了一个身子继续睡去。
我并没有照顾好小猫咪,在三个月之后,它走了。在傍晚吃过晚饭,我和小猫咪一起出去散步,路过一卖金鱼的小摊,我忍不住在边上瞧着,猫咪发出“嗷嗷”的声音,我没有注意到。在我看完金鱼准备起手带小猫咪回家的时候,发现煤球不见了,彻底地不见了。
我以为他回家了,但是并没有,我忍不住哭了起来,问爸妈有没有看到煤球。
他们并没有看到,我意识到我弄丢了煤球,他们并没有怪我没有看到煤球,也是因为看哭得伤心,不忍责备。
我找了很久很久,一直在找煤球的身影,我总认为它会回来,总是去那个沙坑找它。当然,它不在那,他已经抛弃了我,不会再回来了。
有时做梦,我也会梦到“喵喵”叫的煤球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