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在地铁上被踩了脚。“啧。”他还没来得及发声，倒让踩他的女人抢了先。急促的一声仿佛是在责备他的脚不合时宜地侵略了别人的领地。老李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快，虽然低着头却抬起了眼。老李的目光顺着那只踩他的脚飞快地打量了它的主人。其实什么也没看清。但他已经成功脑补出了同声传递而来的画面——脚的主人挂着脸，一双死目慵懒地向上一翻。一个计划已经在下一个刹车到来前形成。他情不自禁地动了动脚趾，暗喜没人注意到这是一场战役前的预热。

一个缓慢的刹车在老李的预料中到来，他将脚微微挪动半寸，却没有完全从地面抬起。倒是借势把公文包扯到了胸前，用它最坚硬的部分不动声色地扫过女人的手肘。似乎感受到了对方的目光，老李抓紧公文包，做出仰头看报站的姿势，下巴抬得老高，鼻息也比之前更强烈地喷涌出来，在空中凝结成一个嗤笑。

车到站了，老李看着踩他的女人下了车，像打赢了一场胜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