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竹
一九八四年,山东师范大学招收函授生。我庆幸:”学习的机会又来了!“上一年我刚从淄博师专脱产进修毕业,趁热打铁,我报名参加了函授招生考试。考试科目无非是在淄博师专进修时所学的各门课程,作文题目是《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我拿了卷成筒状的录取通知书,情不自禁脚步轻快地蹦进了语文教研组的门槛。当时与我在一个教研组后来成了淄博四中校长的刘绍华老师见状,脱口吟出杜甫的诗歌名句———
“漫卷诗书喜欲狂!”
同事们说:“她擅长考试!”
我不知道我们这一级是不是最早的函授生,但我推断应该是最早的一级,我是从下面这些情况推断的———
第一次面授不是在山师大,而是在潍坊寒亭师范。
第二次面授在济南了:某单位破烂不堪的大礼堂,所有窗户用木板钉得严严的,我们就在这蒸笼里上课。教桌上一台直径不足半米的小台扇,教授们那是真真正正的挥汗如雨,不时掏出手绢擦汗。宿舍是一排低矮的南屋,屋前一片玉米地。食堂小得可以,低矮潮湿。
第三次面授住上了济南某单位的楼房。晚上热得睡不着,终于睡着了半夜又被热起来,大家拖了席子到走廊的地上去睡。
到第四次面授,我们才踏上小清河颤颤巍巍的小桥,走进了山师大北院。
最后几次住进了山师大校本部,领略了全国闻名的伟大领袖的塑像。山师大食堂的蒸包又大又好吃,菜也有几个花样品种。
三年的函授学习,一边教学一边自学;寒暑假,背起行囊,参加面授。一九八七年,三十六岁的我拿到了山师大函授本科毕业证书。
呜呼!人之一生,有些没有按时获得的东西,过后可以讨回,比如工作,比如学历。我们这代人曾高喊过“向四人帮讨还青春”,然而,青春这东西,能真真正正地讨回来吗?
2019年12月于静虚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