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23点,我的手机响起,是林先生打来,忘带钥匙,要我予他开门。刚入眠的我,从迷蒙中起身,借着手机的微光我在黑暗中摸索出门。我没有打开客厅的灯,因为伊莎贝拉房间的门敞开着,我怕任何亮光映进她的屋内,惊扰她的睡眠。我也没有替她掩上房门,她的门上挂着风铃,只要我轻轻一拉,这风铃便会微微作响。而这几天本就被咳嗽环绕的伊莎贝拉,每一声咳都让我的心跟着一紧,我期许她能好好休息,早点康复。
林先生或许在楼下等得不耐烦,又或许他饮了酒带着些许醉意,缘由我要在黑暗中穿衣,找鞋,耽搁了片刻,当我刚越过家门,家里的门禁忽然响起,刺耳的铃声划破黑夜的寂静,在深邃安宁的夜晚,这门铃声显得特别吵闹。我连忙折返回去,按下门禁,本就想着下楼去接林先生,避免惊扰女儿,这下可好,我醒了,女儿也被吵醒,我听见她的房内又传来咳声。
我站在电梯口,迎着林先生,我说“你为何打了电话,还要按门禁?我不正去接你吗。”
林先生说“我不想你再跑下楼,按了门禁你立刻开门就是。”
我说“门铃吵醒女儿了。”
林先生说“醒就醒了,几秒钟的事,哪那么娇气。”
我顷刻为他的言语所不悦,做父亲的始终不能体会做娘的那颗小心翼翼的心。我说“以后你应酬太晚,忘带钥匙,在外开酒店住,以免回来惊扰我们。”
林先生没再回应,迈进家门随手打开客厅的灯,家里瞬间敞亮起来。我立刻关掉,家里又回到黑暗之中。我点亮手机,留下微弱的光晕给他换鞋。林先生知道我不高兴了,所以他没有再坚持。脱下外套,借着手机的光,回到我们的主卧浴室去洗澡。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可睡意难回。听见他洗完结束的动静,却站在浴室半晌没有出来,不用猜测,他定是在看手机。
待他回到床边,我说“已经很晚了,能不能明天再看手机。” 林先生说“工作群,他们在连夜赶工,我看下进程。” 说罢林先生伸手过来揽我,我背对着他,心里还有些许小情绪,抬手推开他的臂弯,告诉他我要睡了。林先生在身后吻了两下我的头发,他的手机在黑暗中再次震起,屏幕又点亮了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