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第三回《贾雨村夤缘复旧职 林黛玉抛父进京都》,主要写了两件事:贾雨村通过林如海攀附到贾政,如愿谋了一个复职;林黛玉母亲病故,北上京都,投靠外祖母,见识了贾府的大场面。
上一回写到贾雨村官至县太爷又因贪酷之弊、恃才侮上被革职,便寄情山水游览天下胜迹。这一回开头,贾雨村又遇到“同是天涯沦落人”张如圭,打听都中奏准起复旧员之信,两人一拍即合,心领神会,并且遇到冷子兴献计,接着央求林如海,转向都中攀附到工部员外郎贾政。
其时,林如海的妻子贾敏刚刚去世,爱女林黛玉体弱多病,无人依傍教育,岳母(贾母)遣了男女船只来接外孙女。林如海为了酬报贾雨村对黛玉的训教之恩,便修下荐书一封,打发雨村一同前往京都。
林黛玉原本不忍弃父而往,后因其父百般劝说,加之难拂外祖母及舅舅们的好意,便洒泪拜别,登舟而去。
路上的奔波自不必说,贾府的豪华气派,黛玉也是第一次见到。
接下来,我想就作者如何进行人物描写试作简单粗暴的梳理分析,以期达到边欣赏边学习的目的。
首先,《红楼梦》对人物外貌和神态的描写,堪称经典,古往今来,无人能出其右。
迎春: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
探春: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
惜春:身量未足,形容尚小。
王熙凤: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釵;项上带着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珮;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裉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
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贾宝玉: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缎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瞋视而有情。项上金螭璎珞,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
(换了冠带):头上周围一转的短发,都结成小辫,红丝结束,共攒至顶中胎发,总编一根大辫,黑亮如漆,从顶至梢,一串四颗大珠,用金八宝坠角;身上穿着银红撒花半旧大袄,仍旧带着项圈、宝玉、寄名锁、护身符等物;下面半露松花撒花绫裤腿,锦边弹墨袜,厚底大红鞋。越显得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语言常笑。天然一段风骚,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林黛玉:两弯似蹙非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其次,语言描写也十分传神,充分表现出人物的性格特点。
林如海:善解人意,细致周到。“此刻正思向蒙训教之恩未经酬报,遇此机会,岂有不尽心之理。但请放心。弟已预为筹画至此,已修下荐书一封,转托内兄务为周全协佐,方可稍尽弟之鄙诚,即有所费用之例,弟于内兄信中已注明白,亦不劳尊兄多虑矣。”
王熙凤:狡黠泼辣,机变逢迎。“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
“天下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我今儿才算见了!况且这通身的气派,竟不像老祖宗的外孙女儿,竟是个嫡亲的孙女,怨不得老祖宗天天口头心头一时不忘。只可怜我这妹妹这样命苦,怎么姑妈偏就去世了!”说着,便用帕拭泪。
“正是呢!我一见了妹妹,一心都在她身上了,又是喜欢,又是伤心,竟忘记了老祖宗。该打,该打!”
王夫人:对自己的儿子恨铁不成钢,最不放心。“你舅舅今日斋戒去了,再见罢。只是有一句话嘱咐你:你三个姊妹倒都极好,以后一处念书认字学针线,或是偶一顽笑,都有尽让的。但我不放心的最是一件;我有一个孽根祸胎,是家里的混世魔王,今日因庙里还愿去了,尚未回来,晚间你看见便知了。你只以后不要睬他,你这些姊妹都不敢沾惹他的。”
贾母:性情随和,不拿架子。“你不认得他,他是我们这里有名的一个泼皮破落户儿,南省俗谓作辣子,你只叫他凤辣子就是了。”
随着学习不断深入,我愈发感受到《红楼梦》的博大精深,同时自感没有资格评说红楼,只怕一经发表浅识陋见歪曲了作品的深意,也怕伤了传统典籍的端庄典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