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秋天总是姗姗来迟,十一月的光景了,窗外的银杏树还没有开始泛黄,木槿也还在一茬一茬地开着。
“辞官不做,醍醐姐是准备自己创业了吗?”当舟舟走进我办公室的时候,我正将一摞摞鲜红的荣誉证书的外壳扔进垃圾桶,因为我已经将内页抽出来装进文件袋里了。
我转身向他微笑:“卷不动了,换个赛道吧。”
“哇!连荣誉证书都扔掉了,你真的打算彻底转行了啊?有什么新赛道,带带我啊!你走了,我们在这里只会越来越难。”舟舟叹道。
“我也还在探索,不过,劝你不要像我一样裸辞。”我的语气是严肃的。
“哎,不说这个了,晚上约饭吧,我叫上我们队里的同志一起给醍醐姐饯行。”舟舟说。
“别弄得这么麻烦,我会履职到月底,到时候部门聚餐大家一起吧。”我婉拒了他,因为我并不擅长分离,所以也不愿意过分地渲染离别的情绪。
“别啊,这点仪式感还是要有的,整个部门一起多没意思,我们队与醍醐姐的感情,难道还不值得一顿单独的饭吗?”舟舟道:“今晚去月湖水街吧,那里有你喜欢的日料和烧烤,你想吃哪家,你挑。”
“这......”我犹豫着。
“就这么定了哈!我们队今晚全体不加班,陪醍醐姐吃饭。”不等我辩解,舟舟走出了我的办公室。
这时,我听到隔壁办公室喊舟舟的声音,是部长在喊他训话,那个对我的辞职颇有微词的人。他空降来我们部门这一年,将部门开放自由积极向上的凝聚力彻底瓦解,也将前部长辛辛苦苦打下的市场挫得千疮百孔。
传言,因为新部长上台之后业绩太差且人才流失太严重,年底他就要下台了。但是,我等不到年底就想早点离开了。
我听到隔壁办公室传来部长斥责舟舟的话语,他又拿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小题大做搞PUA那一套。
其实,我原本拒绝和舟舟他们队一起吃饭的原因之一,是因为我知道,部长并不希望看到这几个队长与我的关系太过密切,他认为这会威胁到他的权威。
他来我们部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削弱前部长和我在部门的影响力。在权力上,他做到了这一点,但是在情感联系和技术合作上,他却永远也消解不了前部长和我在部门的影响力。
然而,对于我辞职这件事,部长却又觉得我驳了他的面子,还担心舆论的压力。
哎,这复杂的人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