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1-11

花儿的人生(3)


冬天,我们又换了玩泥巴的方法。两个哥哥拿着小铲子,揣着火柴来到一处无人的田埂或者沟堤,挑一块茅草根比较少的地方。先把表层的草皮铲去,挖一个四方的小坑,再从坑的外边掏出一个洞,浮土弄干净后,用铲子轻轻地拍,慢慢地压,让挖出的泥埂变得紧实一些。然后再在水沟里弄些水,里里外外地抺着,使表面的泥搓揉成糊状。一个简易土灶也就大功告成了。最初,我们通常找点瓦片,架在上面,胡乱烤些野花、野果。等到这些花啊果啊烤干烧糊了,我们就折两根树枝当筷子,夹起“美味的食物”送到嘴边,“啊呜”一声,然后把这些东西从自己肩头甩到身后,假装已经吃下去了!每逢这时,我就会咯咯地笑个不停,仿佛自己真的吃到了人间美味。后来随着大哥年龄增大,他就不怎么参与这种幼稚的游戏。二哥慢慢找不到成就感了。于是他开创了新思路,从家里偷偷顺一点真的食物出来烤。我们吃过烤辣椒,烤茄子,烤花生等等但凡正常情况下不会用来烤的食物。最后一次,二哥脑洞大开,要彻底创新升级。他把家里的白搪瓷缸偷出来,还偷了一把米。我们躲在一个最僻静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架好柴火,想象着即将出锅的粘稠的白粥,心情异常亢奋。然后理想与现实之间的确差距很大。点火之后,不管我们怎么小心,白瓷缸很快变成黑瓦罐,而锅里很快也落满灰烬。我害怕极了。白瓷缸在那时还是比较值钱的家当。妈妈看到我们如此败家,只怕会暴揍我们一顿吧。我无助地看着哥哥,几乎要哭出声来了。哥哥不亏是老江湖。他很冷静地想了想,捡起地上石头塞进缸子里,果断地连缸子一起扔进旁边的水沟,咕咚一声不见踪影了!我瞪大眼睛,觉得不可思议!二哥严肃地看着我,交待我洗干净手,回家不准说玩了扮家家。我抿紧嘴巴,头点得象小鸡啄米似的。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担心大人会找那个白瓷缸。好在后来一直风平浪静。这件事告以段落。二哥不知是因为对这游戏再无兴趣,还是害怕东窗事发,从此再也不带我玩这个游戏了!于是这个游戏便从我的童年生活中退出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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