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岁之前我自认为身体强壮,有无限的体能,在球场打一天球都不觉得累,这种自信源于我的良好基因,谁让我有一个更加强壮的父亲呢。但30岁之后的一个荒谬的决定改变了我对自己身体的认知。
冬天的辽河平原寒风凛冽,整个辽北大地一片凄凉,灰暗的空中飘着雪花。这真应了毛爷爷《沁园春雪》里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之景象,此刻我犯了痔疮,躺在某村某个民房的冰床上,后来我才明白痔疮是因身体着凉所致。这时我不得不提到开头说的错误决定。去年夏末,我发现了一个好生意——灰豆腐,我始终认为只要我将灰豆腐做出来就会一炮走红,尽管灰豆腐是一种在贵州比较盛行的名小吃,但现实中若真想做成一件事实则步履维艰。于是我带着当初在咖啡店认识的弟弟开启了我的创业之路,我在新民辽河附近的一个村子租下了一个农家大院,简单收拾了一下并布置了一些家具之后,就急忙进入了我的事业中,但天不遂人愿,一切进展极其缓慢,我发现我不是一个很好的带领者,与我一起回来的弟弟是个零零后,我拿他真的没有办法,我要求他做的事没有一件让我满意的,说他的时候得到的回应却是顶撞,想想不是他这样,也许整个零零后都是如此有个性吧!
秋去冬来,突如其来的降温我并没有在意,仰仗着自己的身体好,我一直住在西屋的床上,东屋的火炕我让给了弟弟,时间进入了12月份,一连几天气温维持在零下十五度左右,我依然躺在冰冷的床上,在东北有一句话叫“傻小子睡凉炕,全靠火力旺”说的就是像我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再后来一次上厕所时,我发现旱厕坑里全是鲜红的血,寻思着回农村一没喝酒二没吃辣,为啥拉血呢?即便此时我也没有意识到痔疮的严重性,隔天气温降到零下二十度,我感觉这灰豆腐生意真的很难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下继续下去了。于是我又带着弟弟回到在沈阳合伙开的咖啡店,咖啡店一共三层,一层是咖啡室,二楼是音乐教学室,三楼是学生练习室,其中一个房间有一张简易的床铺。我和弟弟挤在了一张床上。回来我的痔疮开始加重,每次排便的时候,仿佛就像在渡劫,肛门内里的直肠壁上就像长了倒刺一样,大便拉稀还好,一旦大便干燥,那便便穿过直肠的痛感,讲真我不想再体验第二遍,那分明不是便便,明明就是钢丝球或是狼牙棒之类的东西。最痛的是便便停留在肛门口即将出来的时候,我每次都几乎咬着牙,头上冒着冷汗,等便便排出去了还不是终点,疼痛下伴随着窜血,整个蹲便器周围一片鲜红。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要贫血了,瞬间恐惧感占据了我的内心,如果再拉几次可能真的要死掉了!晚上我躺在那张狭窄的床上,努力让自己进入睡眠状态,但痔疮的疼痛让我很难入睡,如此反复数十日,感觉生不如死。那痛感甚至在梦里都能清晰地感觉到,疼痛让我想起了偶然间在某处看到的广告,当然广告是关于治疗痔疮的药物,肛泰、马应龙……一向倔强的我似乎要向药物低头了,从小不论得多么严重的病我几乎不吃药,例如每次感冒我也会将感冒药拒之门外,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可以抵抗任何疾病。但对面这突如其来的痔疮,我有些束手无策,它都折磨我快一个月的时间却未见任何自愈的迹象。我开始尝试药物治疗,为此我花了不少钱,各种牌子的外用痔疮膏加痔疮栓几乎试了遍,起初,这些药是有效果的,但可能是我的痔疮太过于严重,这些药用着用着就失灵了!咖啡店的朋友们见状也在为我支招,建议我直接手术切除算了,想想如果发病部位直接切除倒也一了百了,再也不用忍受这非人的折磨了!突然想起我的叔叔曾经也患过痔疮病,后来慢慢养好的,记得是抹了一种神奇的药膏就好了,但期间不能饮酒,不能熬夜,不能吃辛辣刺激性食物,更不能着凉。恰逢一个朋友给我推荐了一个中医大夫,遂第二天我按照朋友提供的地址见了那个大夫,大夫姓孙,五十多岁,人感觉也特别实在,孙大夫推心置腹地跟我讲:“小伙子,你的痔疮能不做手术就尽量不要采取手术治疗,这么跟你讲吧!我行医这么多年,也认识很多肛肠科的医生,其中有一个要好的朋友跟我说痔疮最好不要切除。第一,它本身就是一种良性的疾病,会自愈的。第二,一旦手术切除掉病变部位,以后会有很多麻烦,至少肛肠内壁组织是缺失的。因此,我不建议你采取手术的方式治疗!”接着孙大夫为我把脉,当他把手放在我手腕处时,我就知道这大夫真的不简单,且水平高超。不出所料,孙大夫一一说出我的问题,脑供血不足,且有胆结石的迹象,近期睡眠质量不好。孙大夫为我开了几副中药,排毒丸加上中药类的痔疮膏。离开前,孙大夫特地嘱咐我:“身体出现疾病实际上就是人体内形成了湿毒,排出去就好了。另外,平常要学会调理身体,尽量别饮酒,少吃辣,别熬夜,别着凉!”“好的,孙大夫,真的谢谢您!”
回到家里我按照医生的嘱托开始用药,口服排毒丸加上外抹痔疮膏。神奇的事情总在不经意间发生,痔疮疼痛感瞬间减轻了不少,睡眠同时也得到了改善。当晚,我兴奋地一夜未眠,刷着抖音,看了曾经的热播剧《星梦奇缘》《人鱼小姐》《流星花园》看到当年偶像派的俊男靓女们,不免让我若有所思,想想《星梦奇缘》里的偶像派鼻祖安在旭,如今也已经52岁了,还有我儿时的“暗恋对象”陶慧敏,如今已是“奶奶级别”的人物了。那时是二十一世纪初,但距今已有二十多年的时间,时我不过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屁孩,而如今我也已过而立之年,感叹时光匆匆流逝,不舍昼夜。突然想想我这二十年的时光都做了什么呢?似乎一件像样的事也找不出来。当时我总觉得自己还年轻,时间还有一大把,但不曾想转眼间我已三十岁,此刻我才意识到,我可能要走向衰老了,想想我的父亲都六十多岁了,尽管我的父亲依然很强壮,但也不及年轻时那般结实。父亲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更惨的是我至今单身,这也许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共同点,晚婚甚至不婚。肛门突然阵痛袭来,让我意识到可能并不是因为着凉导致了我的痔疮病,也可能是因为我老了,毕竟我也三十多岁了,我打开房灯,仔细地照镜子端详着自己,我发现我的下眼睑已经形成了一个浅浅的眼袋。
我真的老了吗?我在心里反复问自己,我有点不太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或者说我不想它来的这么快,失落感以及对未来未知的恐惧感充斥着我的内心,但想想谁让我在少不经事时,不懂得珍惜时光呢!时间对你很认真时,你却跟他开玩笑;而如今当你意识到时光匆匆流逝时,时间却跟你开起了玩笑。它在催促你变老,也在间接告诉你,你的生命已经开启了倒计时模式,想到一句话,真正珍惜时间的人,都是被时间逼到了人生晚途的人,庆幸自己还未到人生晚途,但总该思索一下接下来的人生,如何才更有意义,如何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人人都会面临生老病死,无一人能幸免,这是造物主的规则,是人无法改变的。不同的是每个人在如此短暂而漫长的时间里却走向了不同的人生轨迹。怎样才让人生变得更有意义,是人穷其一生要思考的话题。
时光是一个有趣的老人,有趣的是他有无限的寿数,他看见两个寿命同为103岁的老人。第一位老人诞生于1900年,在2003年这位老人遇见一个出生于2000年的孩童,老人走向孩童交代了一些事,之后便欣然离去。2103年,当年的孩童亦是一位103岁的老人,老人想起他3岁时遇见的那位同样103岁的老人,想到他对自己说的话,便觉欣慰,然后欣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