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是一个守旧者,孔子是一个革命者。
孔子以一个守旧的面目来改变这个国家的现状,孔子也以一个革命者的姿态寻回这个民族的传统。
在他主张的周礼里,他本该安于卑贱,却上下求索,他从破落贵族的每一步上升都是对周礼的挑衅;
他悲伤地感叹着“吾道衰矣”,又义无反顾的把火种交给工匠和农夫,他揭开了知识高墙的第一块砖,转身时,听见高墙内旧秩序的瓦解,这是他对自己的背叛。
孔子的人格,在他最爱的两个弟子上凝聚,他们一个叫颜回,一个叫子路。
子路勇猛,颜回推让,子路冲动,颜回克制,子路进取,颜回无为,子路狂,颜回狷。
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格,但在孔子身上却得到完美统一,后世人把它称之为“中庸”,奉为儒家的理想境界。
然而他们理解错了,中庸不是中规中矩,子曰: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
狂狷才是通往中庸的大道,要成为一个中庸的人,一定先要做一个狂狷之辈。
孔子的一生,一直在以保守的形态进取,以圆润的方式变通,以小心翼翼达成他的野心勃勃。他自命不凡,却脚步缓慢,他坚定有力,永远向前。
他接受命运,却不甘于屈服;他理解世俗,却不同流合污,他就这样坦然的把当下做到最好,一层层攀爬他面前的阶梯,每一次进步,他都变成了一个更好的人,一个新人。
周虽旧邦,其命维新;儒虽旧教,其命维新;孔虽旧人,其命维新。那些讲国学的永远不懂,常变常新才是孔子的内核。
如果问我孔子是什么样的人,那么只要拿来一面镜子,那里就是孔子应有的样子。我们早已从他身上学会了,温文尔雅的挥剑,内敛低调的放肆,悄无声息的争胜。
这是我们的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