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

2018年农历7月23。今天是自己23岁的生日,其实都没想起来这个日子,母亲大清早一个红包发来,才意识到是又长了一岁,昨夜里照样没睡好,新租的小房间没有冷气,在凉席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有,白天接待的两百客户走马灯似的换着脸色在眼前喷墨,所以我为什么厌恶夏天,应了我喜欢的书里那句话,在夏天,人整个都掉在火炉里,浑身汗流浃背不得清净,无论如何都是静不下来心的,所以过得咬牙切齿,旁人稍微一个不耐的咳嗽都能让你激起愤怒,更不要谈能平心静气的讲什么温柔的语调,我向来又是个爆竹一样的脾气,没什么工作能让自己真正安份淡定,熬过了最容易出岔子的六月份,却始终怨愤自己不知进退的道理,要说这前路都是每个人自己的一时冲动选择的,我只是不喜欢自己畏畏缩缩的模样,既然没想过要成功多少,也不要太看不上自己这样的寡断吧。

上月去了趟京城,两小时首航之后,下飞机第一眼灰扑扑的城市样还是让我失望了,去另一个城市走一遭本意只是新鲜,加上对那个地方强渡上的文艺气息,真正见到了,却远远比不上幻想,倒称不上破灭,只是遗憾,没有《探清水河》里俊秀好容颜的大莲,也没有抽着老烟袋坐在胡同巷子里的老北京大爷,照样是城市原本会有的种种,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标志中心,两三条称之为文化交流的购物街,至于景区,时间太紧,除了故宫再没去过哪里,偏偏遇上故宫闭馆,只有俗气的在门外举着自拍杆留影几张,带着游客照回去仿佛才叫做去过的痕迹,其实可笑,几天下来唯一带走的,只有一身的疲惫。

可回来这个生活圈之后,日子过的依旧那么无赖,我想不出自己究竟要做什么,可是这样的轨迹实在太让人丧气,本就不是个爱好很多,很会找乐子的人,总让我守着一杠子鱼苗等它们长大,偶尔游摆几下最多吐几串泡泡让人知道还有生气,已经让我觉得灵感尽失,你知道这缸不大,可你呆腻了也得呆着,因为外面没有海,也没有另外的鱼,外面说不定是你幻想中的天地,只有你的幻想,永远适合生存,不会轻易叫人遗憾,也真叫人遗憾。

就像没道理的占有欲一样,喜欢过的歌或者书,想把这东西封杀最好,因为你知道不会有人跟你一样懂得其中的美好,分享看上去很开朗,实际上当对方无法领会或者只能领会其中最肤浅的一面,才叫人默默的不舒服,世界上不存在两片一样的叶子,所以一百个哈姆雷特里,我得做唯一一个不再传扬美好的人,应该说,我从来不喜欢交流同一件事的心得,或许这是骄傲,因为只要一个不慎,我就可能觉得这是在亵渎,而没人能明白,从小学开始再没有折过书页的储物癖是怎样一种怪病。

真的老了吧,不是体现在熬完夜皮肤不那么好的时候,也不是在看见素面朝天的中学生的时候,只不过之前去市图书馆里还书,一眼看见年龄框的时候,很直接的发现,这几年浑浑噩噩的,竟然过的这么快,就像初一的时候听见班级的同学说今天是她14岁的生日,那时候真是觉得好可怕,怎么能有这么遥远的年龄啊,自己14岁的时候该怎么办呢。

前段时间日记里最喜欢念叨的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这样的,这好像是个无往不利的暖场活动,似乎只要这么一写,所有岁月蹉跎人生都能化作一声叹息,我现在倒是真的要叹息了,没有什么比过去的一切经不起推敲让人无奈,遇到过很多优秀的人,模仿过,也暗暗较劲过,最终败下阵来,只觉得自己滑稽得可爱,没有装水的瓶子,立得太稳,可惜一眼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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