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起雾了,突然恍惚,好似看见了雾都的雾,许是晨起,梦没醒吧。桂林的雾哪是雾都的雾啊。
小时候,听家乡老人说,雾都起雾,那日定是个艳阳天。那样的天气下,红日从雾里升起,若隐若现,像极了火炉上翻滚的红汤,因其而起的温热气体。
《舌尖上的中国》说“中国人对食物的感情多半是思乡,是怀旧,是童年的味道”。桂林的雾,打开了我的记忆匣子,勾起了味蕾里储存的家乡味道。那火红的汤汁是怎样翻滚着的,空气里夹杂着香料的味道是怎样慢慢升腾,弥漫整个屋子的。因雾,逐渐清晰。
雾都的人对火锅喜爱至极。如果你问“有人生日,吃什么”,“”整个火锅噻; “有客人来”,“整个火锅噻”;“有人要走”,“整个火锅噻”。无论什么事,雾都的人都会回答你“整个火锅噻。”所以火锅见证了雾都人的喜怒哀乐,归来和离去。
记得离开家来读大学之前,一家人故意去吃了一顿火锅。当火红的汤锅端来时,当炉火燃烧时,我看到辣椒和花椒热情的舞蹈,闻到辣椒和花椒交融而散发的香味,好不诱人。我很喜欢许多东西一起混杂着煮进火锅,等它熟透夹起,放进装满香油的碗里,最后入口,感受味蕾如花般绽放的过程。我想那一顿的火锅可能是这一年吃过最好吃的火锅,让我回味至今。就算在桂林吃过好几次火锅,也不及那次让我觉得难忘和久久回味。
大抵是因为记忆里火锅的味道来到了梦里。我看到了小时候好友家开的火锅店,那热闹的场景依旧。沸腾的火锅,谈笑的人,喝酒的人,吃的人,等待着食物煮好的孩子,进来的人,出去的人,以及每一个幸福的人。我看到过年家中煮火锅,外面鞭炮声一个接一个的响,烟火一次又一次照亮夜,菜一碟又一碟的煮进锅里,每个人一口又一口吃进嘴里,这一刻的他们,都是幸福满足的样子。我看到和家人吃火锅,那是九月。爸妈不停的给我夹菜,一直说着“多吃点……多吃点……”我知道他们口里没有说的那句是,去了外地就难以吃到雾都的火锅了。
昨晚,我又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和爱的人吃了一顿火锅,火炉上翻滚的红汤,因其而起的温热气体,像极了雾里那朵摇曳的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