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第一次学做饭的人,不是我,而是父亲。
随着颠簸的公交车发出的声音,电话响起了,电话那头是父亲,他问我这周还回家吗?因为上周和他们说起过,这周不再回家,但还是会照旧打个电话问问,或许情况又会有变化,以从心里再次确定。电话里我对父亲说已经在回来的车上了,父亲很是高兴,虽然才一周未见,听得出来,父亲的欣喜,或许是因为假期太过于热闹了,一开学,家里的人都出外读书了,实在不习惯冷清的屋子。“爸,那就先这样咯,我一个小时左右就到啦”,我说到,可父亲吞吞吐吐地回道“你还没有吃饭吧,你妈去看望你外公了,昨天下午她做出来的饭菜我今早都吃完了,要不我提前煮点饭你回来随便吃点……”连忙应答到好、好、好……。心里却像失去了某种东西一样失落、无奈,难过,怎么能让父亲给我做饭呢,家里那全自动的电磁炉、电饭锅,貌似一次也没有教过父亲怎么用,不知一字不识的父亲,曾经是否看到过我们使用它们的方法。瞬间觉得这车子很慢很慢,慢到我都觉得是一种煎熬的等待,巴不得一秒钟可以回到家里,且不能让父亲焦急地在锅边弄着那他几乎没有碰过的锅灶。
从记事起,父亲就是一个不会整理家务的人,他会买小水桶给我们去水池里挑水,他却从来不会去挑。以前做饭,需要烧火,父亲能很好地把火燃着,却不会做饭,但他是我们家中的英雄,早出晚归,勤奋努力,从没有一寸土地、屋基苦到一个四合院大小的面积土地,还把它修成了那时村子里仅有的一幢砖房。父亲是不善于言谈的人,就连他的担心、难过都是不会表露出来。却有着温暖的举止,从未放弃也未抛弃过我们任何一个,他总能很好地照顾着我们的感受,为我们倾尽所有地付出一切。
在我们都不会做家务的年纪,是母亲一直照顾着父亲的生活,端茶倒水,样样俱全,待我们开始懂事了,便由我们来接替母亲的工作,为父亲做任何一件力所能及的事,其实也是自然而然就行成了的习惯,当看到父亲吃完饭,需要想着沏茶,杯里的水没有了,需要及时添满。当父亲在外去忙碌回来,需要想着给父亲打洗脸水……,所有的照顾都是我们该做的,只是愿父亲能安好。以滴水的微弱力量去回报着那涌泉般的付出。
下了车,连跑带走,没过几分钟便到了家里,还没上楼,便看到了上面的烟雾缭绕,匆忙上楼,父亲已把饭煮好了,隔着锅,都能闻到那透澈的米香。父亲也把很久都不烧的火炉重新燃了起来,给我做了一个炒牛肉,煮了一些苦菜,我到了楼上菜刚刚好,父亲见到我,高兴地说起来,他怎么也不能打开电磁炉,索性就用柴烧了火,那许久不用的火炉定耗费了父亲不少时间,我猜连电饭锅都怕用了很长时间才正常使用着,父亲却乐此不疲地说着,这些天也没有去买菜,随便吃点啊,我也知道除了每周日我买好菜放着,一周之内,父母都不会去买菜。
多少个春秋,都不曾想过,可以吃到父亲做的饭,慢慢地品尝着,有点咸,有点硬,菜里的温暖却蔓延到了心扉,不言不语,默默地爱着,也是幸福。日后还是习惯让父亲吃我们做的饭菜,习惯以我们的方式爱着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