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太阳底下无新事这句话是对的,那么眼下的熙熙攘攘与古老的罗刹海市就没有根本上的区别。也就是说,当明代人李贽非要将其一生心血化为《焚书》时,不用想,当时满目的鞋拔充如意早已为其绝望的心境,作了最为深刻的背书与诠释。
对生活降低预期的人,自然不会有那么多的失望遍地,但这可能也意味着你愿意放低身段去同流合污。任何意义上的读书或创作,本质上都是借酒浇愁,或者为了遇见更好的自己。由此必然会牵扯出这样一个问题,倘若人人都去做顺流而下的附骨之蛆,又该让谁去为世人捧出能激荡或滋润人心的好东西?
新陈代谢背后就是万物生长的法则与规律,但自作聪明的人类往往因贪婪不止的天性反其道而行之。如果不是这样,在沉默的大多数中,我们就不会看到魂断山海关的诗人海子、英年早逝的王小波、花甲之年还须创业的陈佩斯,以及沉寂20年后东山再起的歌手刀郎。我是那年轮上流浪的泪滴,说吧,究竟还要等待多少年,一个人才不会被永远放逐到天际?
凭籍宽广的胸怀与格局,人当然可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但如此一来,生命的质感与痛感自然也会渐行渐远。五月的花海本该姹紫嫣红一片接一片,如果只有一种因醉心外物而苍白无趣的容颜,真正的幸福与快乐也将深埋心底不为世人所体验。也就是说,生而为人真该为此说声对不起,这样的话,不知道那些始终在装睡的人可否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