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室友讲到她舅妈的母亲得了癌症,还是晚期,说着说着就谈到了生老病死,说到了她爷爷奶奶现在就是希望看到她弟弟考个好大学。
这不由让我想到了已经去世一年多的爷爷。记得我那时考上了离家很远的大学,爷爷还开玩笑要我早点找个男朋友带回来给他看看,陪他打麻将。说是自己病了,命不长了,想看我结婚之类,云云。我马上笑着说不会的,您会长命百岁的!那时,爷爷真的很开心!开心的像个孩子一般,在我脸颊重重地亲了一口。弄得我满脸口水,当时我还有点害羞有点嫌弃地擦了擦脸。可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那竟是我最后一次见爷爷……
国庆之后,爸爸给我来电话,我很惊讶。一般没事老爸是不打电话给我的。爸爸的声音有些沉重,我倒是以为他加班了才这样,便不以为意。
“你爷爷他走了。”
“……”
“你爷爷他走了。”
“去哪了?”
我是明白父亲的意思的,还是装傻问出了这句话。
“xxx,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你爷爷他去世了!”父亲的语气重重地在电话那边呵斥着。
“……怎么……怎么就……上个月还给我打过电话呢!”说着,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实在是不敢相信,也不想去相信。
“那我要不要回去……”
从学校到家一来一回起码要四五天,中间还要在家待个两三天,于是我在要不要回去这个问题纠结着。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太折腾了,不回来也好……”
就在我纠结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表姐就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一个远在广州做导游的姐:“xx你知不知道外公的事?”
“我知道……”
“那你回来么?”
“我……那你回去么?”
“回呀,我买了今晚的火车,明天到家。xx你不回来呀?”
“我……我也想,可是要请一个多星期的假,不好请……”
“xx就这么一次,不要让自己后悔!”
我沉默了。
长这么大,算是第一次正式经历生离死别吧!我曾经一度认为自己很幸福,有父母,有爷奶,有外公外婆,家人没有一个离我而去。我是在一个大家庭长大的孩子,父母基本不惯我,也不怎么干涉我。上一辈的老人却都是挺宠我的,所以,我每次都会说我奶(爷/外婆/外公)怎么怎么样,周围的朋友都特别羡慕我。因为,我的这些家人都健在,而他们的却或多或少失去了某个家人。
突然,我好像想明白了!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我要回去!我必须要回去!”
马上,我播了姐的电话:“姐,给我买张长春到九江的火车票吧!”
“想好了?你确定?假你请好了么?”
“没有,我待会给导员打电话!”
刚挂断姐的电话,我有拨通了父亲的:“喂,爸我明天回来。”
“怎么,想好了?”
“嗯!”
“行,回来注意安全,到了打电话!”
“嗯……”
给导员打电话,问我原因时,我差点哭了出来……原来,以为一些离自己很遥远的事,就这样发生在了自己身边。那种滋味,真的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一个人就这么没了,还是一个从小挺宠你的一个人。一想到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感觉泪腺突然就变得特别发达,根本就不听你的指挥,泪水就跑了出来。
原来这方面的事我是知道的,却不能感同身受。现在只要一想起这事,我还是觉得很欣慰的。因为我回去了,我不后悔!
但是在爷爷入棺前,爸爸叫我去看爷爷最后一面,我没有去。不是我害怕,我一直都不信鬼神之说,我只怕我看见会难过,我不想看到亲人过的样子。他的样子一直都在我的心里——最好的样子,我要把那个样子留在心里,而不是那样的。
现在想想,当初的决定算是我做出最好的决定了吧。如果没有赶上这场葬礼,很多事情我可能现在依然不会理解。很感谢,表姐当时给我打的那个电话。
很多事情,其实没有那么复杂,没有必要去纠结一些外界因素。要明白什么才是重要的追逐本心,做出选择。不要让一些纠结变成来不及,不要让一些来不及变成遗憾!
Ps:今晚的话,好像有点儿多……现在想想我还是很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如果我没有回去,或许现在的我不会明白,不会后悔。但我不敢保证多年以后的我不会后悔,不会遗憾……人生也就那么几十年,不要让纠结变成来不及!有些事情错过了,是不能重来的。学会面对,学会成长,这也许就是人生的意义吧!
—— 念总爱用胡茬扎我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