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出生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生于冬天,骨子里便有了那么一些清高孤僻。在那个鲁西南的小村庄里,苏小姐度过了她的学龄前时光。小时候留下的印象不多,隐隐约约好像记得一些,比如年老的奶奶给讲的故事,比如床头橱子里被悄悄拿走换冰棍的鸡蛋,比如被妈妈训斥时尿湿的裤子,现在想来,那应该是苏小姐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无忧无虑无知无畏。
苏小姐所在的村子不大,但是她家的院子却很大,院子里有很多树,槐树、榆树都有,家里的鸡晚上总是飞到槐树上睡觉,有时还会滚下一个热乎乎的鸡蛋,可能是刚生下来的缘故,鸡蛋从那么高的树上掉下,却没有摔破。榆树上经常有一些虫子,密密麻麻地排列在一些黏糊糊的地方,很是恶心,苏小姐每次去厕所总是经过那些树,纠结地看上一眼,匆忙逃过。院子的西南角是一个旱厕,坑很深,幼时的她去上厕所,总害怕掉下去,结果,她真的掉了下去,弄了一身,很是好好洗了一番。
苏小姐幼时,有一些玩伴,有几个大一些的姐姐,还有同龄的几个小姐妹。有两个小姐妹,是姐俩,跟苏小姐玩得最好。她们经常玩的游戏,有跳房子,敲木棍,还有扔沙包啦,掷羊拐啦,有时还一起结伴去拔草喂羊喂兔子。拔草的时候,队伍里有五六个孩子,大家一起结伴,有时会跑到很远的地里,也不害怕。有一种兔子爱吃的草,吃起来酸酸的,可是却长满了刺,拔的时候,需得小心。有时候贪玩,没拔多少草,小姐妹便教给一个方法,用棍撑在篮子下面,再盖上草,本来半篮子的草,看起来成了满满的。
有一次,小姐妹中的一个生病了,家人请来医生拔火罐,苏小姐去观看,只记得闹哄哄的场面和小姐妹撕心裂肺的惨叫,从此对拔火罐印象不佳,觉得必是极疼的。小姐妹家的院子更大,原来没概念,现在想来,苏小姐隐隐约约觉得得有足球场那么大。小姐妹家的门口是一个坑,夏天是有水的,有时可以从坑边捡到一个鸭毛或是鹅毛,宝贝般拿回去,积攒起来,有一年,苏小姐的妈妈甚至用那些毛做了一把扇子。
还有一个小姐妹,比苏小姐小,是家里的老大,下面有三个妹妹一个弟弟,想来是父母极想要个男孩。这个小姐妹,因为要照顾小的,很少有时间跟苏小姐她们玩。有时候她们去她家里等她,只见到家里乱成一片,几个年龄相近的孩子,吵着闹着。苏小姐记得这家的爸爸个子很高,瘦瘦的,脾气不好。
村子里有几户人家院子里有果树,有一种高高的,结很多山楂大小的果子,却并不是山楂,苏小姐她们村里的人称之为糖梨子,很好吃,却不易得到,因为树太高了。苏小姐有一个哥哥,大她五岁,有时,哥哥和他的小兄弟们一起爬到房顶上弄果子,苏小姐她们便在树下捡拾,有幸能吃到几个,却不是经常能吃到,因为,那是别人家院子里的树,要偷偷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