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上各朝代的帝王们性格各有其特点,有的宽容,有的心胸狭隘,有的愿意做个商人,有的喜欢做个演员。甚至有的干脆在皇宫杀猪。这个帝王与众不同,他为人慷慨大方,轻财重义。你知道这个帝王是哪一位吗?
他就是蒙元帝国二世祖,史称元太宗的窝阔台合汗。窝阔台跟随成吉思汗打天下,是一个出生入死能征惯战的英雄,在兄弟四人中,最善于协调各种复杂关系。所以,才被成吉思汗和众宗王贵族们推举为接班人。
据《史集》(14世纪初用波斯文写成的世界通史性的巨著,作者伊利汗国宰相拉施特)所载,窝阔台合汗是一个非常仁慈的君王。他虽然是蒙古人,但是性情极宽厚仁慈。
从小在争战中长大的窝阔台,所有的财物来源除了战场上直接的战利品,就是战后分得的战利品。所以,他的头脑里没有财物概念,也就没有勤俭之类的想法。东西没有了,打一仗就又来了嘛!但凡跟他提出的财物要求,这位马背上长大的帝王向来都是来者不拒。
当然,有人看到身为合汗的窝阔台如此大手大脚,觉得与其身份不符,就劝他不要随意施财,他回答说,这世上的事情根本就不确定,还是留些念想在人心中才是正道。这高度还真是悟透了人间世事。
窝阔台最喜欢让人讲述历史上有名帝王的各种事迹。听到哪位帝王聚敛财物,有句话他会脱口而出:这帝王太不明智。财物根本无法保证人不死,再说人死了又不能复生,聚财何益?不如以财寄于民心。这哪里是一个拥有天下的帝王,分明是一个豁达睿智的禅师。
史书上记载的窝阔台用财无度之事不少。读者君再看几则。
有人制作了一顶帽子,拿来献给窝阔台,他命人赏银二百巴厘失(一巴厘失为一锭)。左右觉得这不过是醉中之言,未从。第二天,窝阔台看到献帽人,才知道他并没得到赏赐,就命人赐给三百巴厘失。手下依然没有执行命令。再过一天,增为四百。最后增加到六百,那个人才得金锭离开。
看到自己的命令没有执行,窝阔台愤怒地责备大臣,你们打算妨碍我获得一个持久之物,直白地说,就是善誉。那么你们实在是我的真敌。可见如果不惩罚你们一二人,不足使你们改过。
窝阔台继位后,决定把都城建在哈剌和林。都城全部完工。窝阔台酒后在王宫之外闲逛。看到一个大门紧锁的房屋,他要进入。手下人赶紧找来钥匙。原来这是国家金库。
进到里面,窝阔台惊呆了,满眼都是金锭银锭奇珍异宝,多得数都数不过来。他说,守此多金何用?就告谕民臣来库中,谁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听到的人赶来,尽力载之而去。
窝阔台乐善好施的名声传遍天下。有人就开始打他的主意,去他那里行骗。
有一则记载,色目商贾听闻蒙古大汗窝阔台宽仁厚施,好多自远方来到哈剌和林。他们把最好的样品献给窝阔台,其余的就几倍地出价。窝阔台一般就全部包下商贾的货物,以作赏赐之用。
具体情形是,饭后,窝阔台坐在帐前给使节、功臣或是身边的人赏赐。色目商贾们常常几倍地要价,窝阔台连问都不问就按着报价给钱,真的是有钱任性呵。往往是加价多给十分之一。如果身边人有劝谏,这位慷慨的帝王就说,这些人运送货物到这儿来,无非希望得到厚利,我让他们不失望而去。更何况你们敢保证这些人给你们没有贿赂吗?
那些想经商,但苦于没有本钱的人,会去求助于窝阔台,窝阔台给他们贷款。
有商人某贷金五百巴厘失,没多久又来了,说刚借的金子已经全都赔光,窝阔台又贷给五百巴厘失金。第二年,那个人还是贫穷如故。诸大臣跟窝阔台汇报说那个人把金子全部吃掉了。
窝阔台问,金子怎么能吃呢?大臣回答,那个人把金子都消耗在享乐上了。窝阔台说,我的金子并不因此而减少。拿到金子的人是我的臣民,那么把金子给他与仍然藏在我为库府中有什么区别呢?可以再给他五百巴厘失,告诉他勿再浪费。
喝酒打猎治天下。对窝阔台来说喝酒是排在第一位的。很多事情都是酒后发生的,但窝阔台从来不因酒而断篇。
有一天窝阔台游猎,路上遇到一个平民献给他三个瓜。当时没有携带金锭,就让他的皇后取耳环上的两颗大珍珠给这个平民。皇后说那个人不知道珍珠的价格,不如等到明天拿好衣服和金子赏给他。窝阔台说,那平民穷成这样,你以为能等到明天吗?把珠子给他,这珠子肯定还是属我的。
结果,那个平民得到珍珠,真的以很低的价格卖掉。买珍珠的人见珍珠无与伦比,就拿来献给窝阔台,窝阔台乐呵呵地地把珍珠还给了皇后。
窝阔台在道上见一外国老人,询问他,知道他是籍贯隶报达(巴格达),有女十人未嫁,而本人穷并且没办法。窝阔台责备他说,何不求助于你的王哈里发?
老人回答说,每次去求助,就能得金钱十枚,随即耗费根本剩不下。
窝阔台命人赏银一千巴厘失。大臣打算用纸币给老人,让他去汉地取金,窝阔台不许,命令立刻用金给他。又命令给他供应驿马,让他把金子运回国。
老人说,路远年老,不知能否至报达(巴格达),如果不幸死于道上,家里的女儿们将不能得帝王您的赏赐了。
窝阔台就命蒙古人十人卫送之回报达,老人真的死在回家路上。卫送者回来报告窝阔台,窝阔台命令送赐金于报达,给老人的女儿。
马上得天下,马上治之。这是农耕文明的大忌。蒙元初期的几位君主则以草原文明的方式管理征战得到的土地。窝阔台这位征战一生的马上帝王,治理天下的方式的确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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