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看了表弟的小画,我似乎忘了写写小时候野浴的事。
我出生在东北松花江畔的一个小村庄,离松花江的一条支流木芷河只有一公里远。
木芷河并不是很宽,不发水的夏季也就二三十米宽,水流也不是很急,因为我家这儿地势平坦,没有大的落差,所以,水流平缓些。
村东头正对着木芷河上有一个排防站,主要不是防洪,而是把河水提抽起来,排放到一条人工渠里,供六个生产队的水稻田用水。
我和我的小伙伴,是不去河里游泳的,我不敢,虽然我爸的水性很好,但是他不教我游泳也不让我下水。
但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在燥热的夏季,谁能抵挡野浴的诱惑呢?
我就常常在玩伴的鼓动和我自己不够坚持的情况下,一次次去河边的水塘或芦苇荡或鱼池里野浴。
我知道自己不会游泳,也不去水深的地方,就在靠岸边的地方“狗刨”或“扎猛子”。
水浅的地方有一点是不可心的,就是水浑,你想啊,东北这地方都是广袤的黑土地,水下就是淤泥,不是石头或沙子啊,所以,你跳进去“噗通”几下,水就浑浊了。
仅使那样,也不能阻止我们下水的热情。
所以,很多时候,不是去洗白了,而是越洗越黑,皮肤的褶皱里,头发里,指甲里,就连鼻孔里有时候都是黑的。
我们只好再领找一片水清一点的地方,在近岸处,铺上蒲草,踩上去,再清洗一遍,但是,大多也不彻底。
回到家,我爸用指甲在我的胳膊或大腿上划一下,立刻就是一条白色的道子。很明显就知道刚野浴回来。
我就不用再狡辩了,噼里啪啦的一顿大嘴巴子扇过来,就只有忍住眼泪的份了。
可是,今天挨打了,明天还是要去野浴的。回来就继续的挨打。
爸说了无数遍的,村子的谁谁,哪年淹死的故事听的耳朵里都长茧子了。谁还害怕呢?
不过,唯一感到有点恐惧的不是怕溺水,而是,会有蚂蟥往身上钻。
那东西没有骨头,头尾都有吸盘,叮住就不撒口,感到有点麻痛的时候,就已经是被叮住了。
这时候,最好是不要用力往下拔的,我们都有经验了,就是用鞋底子“啪啪”的拍。它受了拍,就会缩成一团,自然就出来了。
据我的小玩伴说,村里有个姓曹的小孩儿,在鱼池里游到中间的时候,被一只蚂蟥叮到他的蛋蛋上了。后来怎么弄出来的,我就不知道了。想想也挺怕人的。
我童年的夏,就是在野甸子上度过的。
有过无数的欢乐。
我很怀念,那段清纯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