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爱之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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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定一个人犯罪的因素有什么?可能大多数人想到的,都是其对现实生活的不满,以及对自身欲望的放任。

  但我在对近年出现的重特大案件分析后,发觉罪犯的成长环境及人生经历造成的扭曲心理,越来越成为他们犯下恶性案件的主要诱因。

  我叫张明,自从五年前在抓获罪犯的行动中受伤后,我无奈从紧张的一线警察生涯中脱离,突然间闲了下来,内心渐渐滋生出了不少空洞,其带来的虚无不断折磨着我,真不愿就这样离开热爱的警察事业。

  朋友看出了我的消沉,便推荐我试着进修犯罪心理学,这期间,那些罪犯的心理剖析再次点燃了我的热情,我决定直面那些无比绝望冷酷的,各式重罪犯的人生经历。

  当然我从未想过为这些罪犯辩解些什么,人必须为自身的行为付出代价,但通过对这些有鲜明特征的罪犯进行类型分析,能够帮助我们更快找到其潜藏起来的独特犯罪心理标识,进而分析锁定潜藏倾向,及时将其找到,防止继续作案。

  经过这几年的钻研,加上我的过往履历,我被聘任为洛明市警察学院的讲师,如今站在课堂之上的我,正向大家讲解着一起连环杀人案,这起案件的时间线横跨14年,共有11名女性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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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凶手像一个屠夫般,将那些女子强暴杀害后并取下部分器官收藏,这已经不能归为冲动杀人,更像是为了某种变态信念在施行罪恶,他这样做是在谋求什么呢?

  我将其作为问答抛给台下端坐的年轻警员们,有人说他是出于色欲,也有人说他在报复社会。

  但当我把渴求母亲般的关注写在黑板上时,年轻警员们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好似在说这与案件中的年轻单身女受害没什么关系吧!

  我敲了敲黑板,将大家的目光集中在了上面写好的凶手情感经历上,由于是家中的独子,他从小便得到来自全家的关爱,他也坚信自己未来也能拥有这样,属于自己的美好的感情生活,在高考那年,他得到了就读飞行学校的机会,但严格的入学测验使他没能如愿通过。

  这样巨大的落差打散了他的精气神,使他在痛苦中久久沉溺不能自拔,后来在家人的撮合下,他与一名普通女子段玲成婚。

  据他回忆,妻子段玲平时喜欢谈论他人的家长里短,同时还借用一些道听途说来谩骂贬低他,这样压抑的生活让他无比怀念自己的母亲。

  幼时他无论与朋友闹矛盾,还是考试没考好,回到家中,母亲都会一边给他削好水果,一边倾听他的烦闷。

  而妻子段玲根本没有耐心听他说话,常常不出三句就让他闭嘴,凶手心中的负面情绪越积越多,他迫切地想找到发泄口,最终使他走上了连环强奸杀人的绝路。

  从受害者身上取下器官收藏,也是他为了营造身旁有如母亲一般的,能倾听其苦闷的温柔女子幻想,才做出疯狂之举。

  看着台下的学生们若有所思的模样,我特意给他们留出了推敲思辨的时间,这时一个身穿警服、目光坚毅的中年警官敲门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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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面前这个许久未见的老友,大概明白了他的来意,是有什么棘手的案件发生了吧!我不敢耽搁,提前宣布下课后,就将老友路峰请到了办公室中。

  “想必你不怎么想见我吧!我每次出现都意味着有人死去!”路峰有些无奈地说道。

  “想听实话吗?”我平静地看着这个老友,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共同出任务的那些日子,虽然那时常常在危险之间徘徊,但身后有个能断然交出后背的队友,真的是莫大的幸运。

  “那当然想听真话!不然每次过来都总觉得愧疚!担心惹你厌烦!”

  路峰清楚地知道那场变故发生之时,一颗子弹擦着张明的脊柱穿过,那地方又是人体神经最密集的部位。

  虽然在医院治疗后,张明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就在路峰转身离开之际,他还是敏锐地发现张明眉目间的痛苦之意,出于对张明的尊重,他并没有点破。

  之后当路峰因为案件,不得不前来麻烦张明时,总害怕会勾起他的痛苦回忆,“对我来说,能为你们提供帮助是很振奋的事,还有我真的不介意参与进你们的案件调查中,不用每次来都用这样的话作开场白吧!”

  可看着路峰担忧的眼神,我明白还是瞒不过他,那次受伤之后,医生说我的部分神经已坏死,且终身无法治愈,这种炙痛感将会伴随我的一生。

  但回想起虽然挨了这颗子弹后,成功救下了被歹徒劫持的两个无辜孩子,我就觉得值了。

  路峰也不愿在这个话题上深说下去,便从包中拿出几张照片,这似乎是一个仓库,四周杂乱的摆着些旧沙发、旧木凳。

  地面上也积着肉眼可见的灰尘,一名女子胸口中刀仰面躺在地上,鲜血从刀口处流淌了近两米远。

  可奇怪的是女子的表情平静祥和,与那刺眼的鲜红形成了极致的反差,凶器是一把随处可见的木柄水果刀,经证实取自仓库内。

  这样的刀具虽然十分锋利,但在硬度方面还是有所欠缺,若是凶手动手时因紧张而手臂颤抖,根本无法竖直插入受害者心脏。

  看来凶手拥有不错的心理素质,才能如此干净利落地行凶,同时随机选择凶器,说明这是起激情杀人案件。

  再翻看受害者的个人资料,这是个26岁的女子,名叫吴雯,青阳县人,现就职于一家网络公司,职位为文员,似乎是在本地读完大学后,就留在这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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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调查清她的人际关系,路峰去到了她工作的公司,奇怪的是,这家公司大门紧闭,从所处大厦的门卫那里得知,这家公司很少开门,交纳租金及管理费时也只有吴雯露过面。

  基于路峰的职业敏感性,他立即判断出这是一家皮包公司,是为了掩盖某些不法收入而建立的。

  在联系上公司的法人后,果真从他那里得知,其并没有开办过公司,但有过身份证丢失的经历,吴雯的公司到底在隐藏什么?

  难道这是一起因分赃不均而引发的仇杀案,最终在我和路峰的讨论下,决定先从凶杀案发生的仓库展开调查,经过市场管理人员提供的信息,我们来到了朝阳小区。

  此次是为了找仓库主人李远山了解情况,可能是因为凶案的缘故,李远山显得十分疲惫,脸上带着浓烈的愁苦,我主动发问道,“这间仓库是你所有的吗?中间有没有租出给其他人?”

  李远山连连摆手说道,“大约在九十年代,我便开始经营二手家具店,为了堆放这些家具,我便购买这间仓库一直使用到现在!”

  “那还有其他人拥有这间仓库的钥匙不?”

  李远山表情有些挣扎,身体向后倾斜了一些,这是一种回避反应,看来那个还持有钥匙的人对他十分重要。

  我将语调放缓说道,“你也不用害怕什么,毕竟凶案发生在你这,只有好好配合我们,才能尽早洗清嫌疑!”

  “仓库的钥匙我儿子李安那里还有一把,但他长年在外打工!”

  “你儿子与受害人认识吗?”

  李远山摇摇头,“我们父子俩的关系一直不好,早些年他辍学以后,我便想让他接手这家二手家具店,但只做了半年就让他厌烦无比。因此我们的争吵越来越多,已经许久没有好好聊天,对他的人际关系真的不清楚!”

  会是李安做的吗?路峰将目光放在了我身上,但现在知道的信息还是太少,我也无法做出判断,只得向李远山问清了他儿子的工作地点,准备进一步了解李安的工作生活状况,而他就职的主播培育公司位于洛明市,离家足足有400多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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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路峰坐了三个多小时的车才抵达公司门口,在途中我对李安做了简单的心理剖析,这是一个有些压抑的人。

  从父亲李远山对他的描述看,他并不会主动向他人敞开心扉,通常具有这种特质的人,他的感情生活都不会顺利。

  但并不代表这类人容易做出激情暴力行为,反而恰恰相反,正因为他们在时常遭遇不顺,所以大都养成了淡漠的性子,在遭遇背叛之类的事时,反而能更快地压制下怒火。

  向主播培育公司表明身份后,我们见到了公司的老总王青,这是个十分年轻的儒雅男子,约莫二十七、八岁,俊朗的面容加上得体的穿搭,无论出现在哪里都十分吸引人的目光,从王青口中,李安的形象渐渐立体起来。

  大约在两年前,他以摄影助理的身份来公司应聘,这个职位虽然听起来高端,但实际上干的帮摄影师搬运器械、接水送饭的杂活,平时工作十分繁琐。

  在试用期中,李安因干活麻利,不偷奸耍滑,很快便在公司站稳了脚跟,但后来有好几次王青发现李安在悄悄摆弄摄影设备,便明白他在耳濡目染下也喜欢上了摄影,便开始默许李安可以利用空闲时间摸索学习摄影。

  可随着工作时间的增长,王青发现有些设备出现过度磨损的情况,便猜想是李安趁周末无人时在暗暗使用设备。

  随后他提醒了李安几次,但设备的磨损却从一台设备扩大到好几台,无奈之下,他只得在半年前将李安辞退,之后李安去了哪,王青便无从得知了。

  谢绝了王青安排餐请的想法,我和路峰又赶回了学院,此时已是晚上十点,学生都在宿舍歇息了,安静的教学楼内,我打开一间教室,与路峰在黑板上总结起今天收集到的信息。

  李安在与父亲发生矛盾后,便来到主播培育公司上班,在这期间喜欢上摄影,在他离开公司后,肯定还会想办法弄到摄影器械继续完成他的梦想。

  但这高昂的费用,以李安当时的能力恐怕很难凑齐,会不会他在一时的冲动下,就投身于一些灰色产业来筹钱,如果这样的话,想要找到李安便会十分困难。

  路峰提出可以向洛明市的警局发去协查函,但我向他指出,这可能会迫使李安藏得更深,白白增大我们的调查难度。

  若他只是做些替人收债、看场子之类的轻度违法活动,却突然在街道上看到了通缉令,第一想法会是什么?大概是惊慌不已吧!

  有调查显示,相对于犯下重案,预料到自己会被判重刑的犯罪分子,罪行较轻者会更害怕牢狱生活,并会采取一切方式避免自己成为人人唾弃的囚犯。

  因为他们还相信自己只是时运不济,而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但入狱无疑会彻底毁掉他们的人生,将其逼到绝望无助的深渊,路峰询问我是否有更好的办法,我则在黑板上写下了“投其所好。”

  与其站在李安的对立面追捕他,不如在他的身旁等候更为妥当,既然我们知晓李安喜欢摄影,那么他就一定渴望展示自己作品。

  如今还有什么平台能够满足他呢?路峰瞬间便反应过来,那就是网络社区,可要在如此庞大的数据信息中找到李安的身影,还需要一定的筛选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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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还要从李安父亲那下功夫,当我们再次拜访李远山时,发现他正将几个布娃娃拿到窗台晾晒,询问之下,这才了解到,李安母亲一直希望能有个女儿,所以在怀上李安后,就提前购置了几个布娃娃。

  没想到在李安出生时,其母亲却因难产撒手而去,只留下嗷嗷待哺的李安,这些布娃娃便成了他们父子俩共同的心理寄托。

  这会不会是李安最想摄影下来的物件呢?我一边和李远山闲聊,一边让路峰在网络上搜索摄影、布娃娃等关键词,果然一个活跃在网上的摄影爱好者引起了他的注意,其网名叫“随遇”。

  他主页上摆放着各种精致布景下的布娃娃摄影作品,加上可以与随遇既安这样的词汇延伸联系起来,这个博主就是李安的可能性非常大。

  从李远山那离开后,接下来的几天,我主动向“随遇”表示出了对他作品的赞赏,希望能有机会参观他的摄影过程,亲身感受这些绝妙的摄影作品是如何“出炉”的。

  也许是这样的摄影作品太过小众,“随遇”对我的称赞显得十分激动,表明自己两天后要进行一组拍摄,若是有兴趣,可以来洛明市找他,并主动提供了联系方式。

  看到“随遇”提供的地址正是洛明市,我们有八成的把握断定此人就是李安,约好具体见面地点,我远远地看到一个消瘦的青年正站在前方,此时手中还提着两杯奶茶,看来他是真的把我当作难得的志同道合者,可既然李安牵扯进了命案中,此时也只能暗暗对他说声抱歉了。

  随着行动指令地发出,几名警员从我身后飞奔到李安面前,在他满脸的惊愕中将其控制起来。

  当我们与李安面对面坐在审讯室时,他还未从这样的突发变故中缓和过来,仍然呈现呆滞状,“约你的人是我,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

  这句话仿佛一盆冷水将李安浇醒,“早该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真正懂我的人,只有我还保持着那可笑的期望,才会被骗了一次又一次!”

  我身旁的警员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好好交代你的罪行,这里不是让你发表感慨的地方!”

  也许是惧怕警员身上带着的那股凛然正气,李安老实交代了他犯下的几起偷窃案,金额大约在三千元左右。

  但当警员提起吴雯这个名字时,李安的脸上出现了怨恨之意,看来他们之间一定认识,还发生过冲突,在外监听的警官们开始激动起来,隔着耳麦我都能听到他们急促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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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却不认为李安就是真正的凶手,在他的眼中,我没有看出仇恨得报的畅快感,反而还存在被摆了一道的郁愤,“她对你做了什么?”我问道。

  身旁的警员有些惊讶我的发问,不是应该探询李安为何会对吴雯痛下杀手吗?只听见李安愤慨地回复道,“这个女人曾拜托我帮她拍摄私房照,以记录下不断流逝的青春,而我被她的真诚所打动,还按照她的要求找了个破败的布景地,以满足她突显青春感的愿景!”

  “你所选的地方就是自家的旧仓库吧!”我追问道,李安抬起头好好打量了我好几眼,讽刺地说道,“原来那女人说的也都不是些假话,她口中所谓的,能依靠的那几个有权势者,其中就有你吧!今天把我抓来的目的,也有帮那女人出口气的念头吧!”

  “别多想,我们也在找她,她背后也牵扯着案件,说说你们怎么发生矛盾的?”

  听罢,李安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开口说道,“那天,我们乘车来到了家中的旧仓库,将相关准备工作做好后,吴雯竟然换上了暴露的衣物,这简直就是侮辱我的摄影专业性,于是我断然拒绝,并要求她穿好衣物立刻从这滚出去,这时她卸下了楚楚可人的伪装,竟开始威胁恐吓我,于是我便动手将她和那些放荡衣服直接扔出了旧仓库!”

  李安承认他与吴雯确有语言冲突和肢体拉扯,但他只是将吴雯赶了出去,我安抚下身旁准备打破其谎言的警员,继续问道,“你们发生冲突的日期还记得不?”

  “是在这个月的4号”李安回复道。

  这离发生案件的实际日期还有7天,是李安故意说的谎吗?但我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心虚,“那本月的11号你在哪里?”

  李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原本放松的身体也逐渐靠近审讯桌的方向,“是吴雯出了什么事吗?”

  说这句话时,李安的瞳孔显现出缩小状,代表他陷入了紧张中,身旁的警员厉声说道,“问什么就答什么,不要打岔!”

  “11号那天我和几个朋友去福明商城看了摄影器材展会,大约在晚上八点左右闭幕时离开。”

  李安的声音有些颤抖,看来这下他是真的害怕起来了,可随着我们的警员向福明商城调来了当天的监控记录,却没能在其中找到李安的身影,这一下可把李安的嫌疑瞬间提升起来,便决定将他带走暂缓收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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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峰也将我送回了学校,离开时他问我这起案件算是侦破大半了吧,无论怎么看,李安这样隐藏自己行踪的行为都说明他心中有鬼。

  但在我看来,李安的确存在些问题,但贸然将其异常行为与杀害吴雯关联在一起,多少有些牵强。

  果然在第二天,被正式告知确立为吴雯被害案的重大嫌疑人的李安,惊恐地向警方表明那天他在将吴雯赶出旧仓库时,弄丢了身上携带的仓库钥匙,可能是被其他人捡走实施了犯罪,但这样的说辞更是漏洞百出,就算是有人拾到,他又怎么知晓仓库的位置。

  这个人还得恰好与吴雯有仇,并且清楚李安与吴雯的交往关系,最后借他的名义将吴雯约到旧仓库杀害,这些条件不可能同时被满足,但在接下来的审讯中,李安一口咬定他绝没有谋害吴雯,监控没有拍下他的身影,仅仅是因为他是去踩点的,准备晚上趁着那些展示品还没有转移走时,找机会弄上几台。

  所以他提前从展会工作人员那买来的监控布置情况,全程避开了摄像头,他直呼自己被冤枉了,同时警方这边一时也找不到证明李安犯案的生物性证据,案件又陷入了困局中,路峰只好再次找上门,希望听听我的见解。

  当我得知李安曾在与吴雯发出冲突时遗失了钥匙,一个猜想在我心头浮起,会不会有人在暗中窥探到李安与吴雯的拍摄过程,并且听到了两人之间的争执,这人对于李安竟然拒绝投怀送抱这种事感到嫉妒愤慨。

  当发现李安的钥匙遗失后,他便借用李安的名义联系上吴雯,表明自己后悔了,希望能与吴雯再续情意。

  而在吴雯如约前来后,这人却因某种原因失控将吴雯残忍杀害,可现在我们对吴雯掌握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就连她的真实工作都没有摸清,对可能引发她杀身之祸的原因更是无从查起。

  路峰把我的推测带回了局中,得到了部门领导的认可,于是又重新提审了李安,这次倒有了意外收获。

  虽然李安在与吴雯商讨摄影事项时,彼此都默契地没有询问对方的工作,但吴雯曾暗示可以便宜他一次,并从包中拿出提前准备的安全套,那上面没有任何的标识,只是简单的锡纸包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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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曾听说这是内供产品,是成人用品公司为员工提供的福利,吴雯很可能从事这相关的行业,而洛明市确有两家成人用品公司,经过警员的走访,在这两家公司均没有雇用吴雯为其工作。

  但从公司获得了这样一条信息,由于其经营产品的特殊性,他们无法通过广告进行大规模宣传,便会找一些编外推销人员进行面对面推介。

  所以这些人员并没有在公司的职员名单中,但他们也有机会拿到无标识的安全套,公司还表示目前洛明市比较大的推销公会有三个,可以帮助警方联系上。

  于是在公司提供的场地中,我们的警员与那三个公会的人坐在了一起,将吴雯的照片发到他们手上后,一个身材矮小、面色枯黄的中年人发出惊呼,“这不是青鸟吗?有段时间没看到她了!”

  这下对于吴雯的调查总算有了推进,后来从那名男子这,我们得到了更多的信息,由于他们这些推销人员知晓自己的工作不光彩,所以在平时都用假名相互称呼。

  同时他们大多都是些已婚的中年人,毕竟成人产品的用户大多是相处多年的夫妻,购买产品只为了增添平淡生活的乐趣,和相同岁数的人打起交道来比较容易。

  但青鸟是个异类,一是她很年轻,二是她的销售成交量大,所以这个男子还特意找过青鸟取取经,想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青鸟只是拿出几颗蓝色药片,说这是她找人弄来的外国货,效果比市面上的强两倍,只要把它和成人药品搭配在一起售卖,保管能增加不少客户,她还询问中年人是否有兴趣加入。

  中年人当然不敢做这样的事,在这行业干久了,也大概能猜出那是什么,虽然主要成分依旧是伟哥,但是经过提纯强化过的,受众主要是那些在年轻时好面子,为了在小女友面前逞威风而过量服用伟哥的男性,其身体已对普通伟哥形成了抗药性,年纪逐年增大后不得不寻求这种“特效药”。

  这些年有好几个都因为它落得了半瘫的下场,卖这种药品真是造孽,但由于这男子算得上是一个片区的销售小头目。

  吴雯后面又找了他几次,还主动留下了自己的住址,希望男子有意向时直接过来面谈,根据男子提供的地址,我和路峰带警员找到了这个位于市中心的商品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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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雯还真是胆大,别人做这样的违法勾当,都选在偏僻无人的郊区,她倒好,在这人多眼杂的地方安置下来。

  由专业人员将门锁打开,我们进入了吴雯的住所,从门后积下的灰尘可以看出,在她死后并没人进来过。

  客厅的沙发上摆着很多未开封的丝袜,桌子下有不少那种无标识的安全套,其余空间都被大大小小的化妆品占据着。

  有识货的女警不禁惊呼,随手拿起几瓶的价值都破万了,看来吴雯凭借偷售特效伟哥可真赚了不少。

  进入她半掩着的卧室时,里面的东西又震撼了警员们一次,在她睡床正对面的墙上,被吴雯做了个大大的书架,上面放着琳琅满目的房事书籍,大胆暴露的封面刺激着所有人的心脏。

  留下几人进一步搜查后,我们来到了卧室旁边的小房间,里面竟意外地简单,只有桌椅及一套电脑。

  试着按下了开机键,电脑顺利开机,但不出所料被设置了密码,他们只能通过专用设备强行将其绕开。

  进入电脑桌面后,上面有两个文件夹,其中一个是往来账目,记载着从两年前开始自吴雯手上卖出的特制药品数量,基本上每天都有超百单的出货,果然这世界上最容易赚钱的,还是那些能调动人欲望的东西。

  另一个文件夹内存放着许多标明日期的视频,随便点开一个,那头传来的吱吱呜呜的叫唤声,似乎有什么人被囚禁起来了。

  大约过了几分钟,放置着的摄像机被拿了起来,并慢慢移向了拐角处,一个有些浮肿的男人被双手反绑在角落,看清了来者,这个男人像着巨大的蛆虫在地上扭动着,眼神中竟充满了兴奋。

  随后一只穿着丝袜高跟鞋的长腿用力踩踏他的背部,隐隐可以看见一抹鲜红透过衣服显露出来,男人非但没有闪躲,反而更加努力地向前伸着身子。

  看来这是一段S M录像,摄影者为S,也可称作女王,在两人的关系中拥有绝对的权力,而地上那个男人为M,也被称作奴隶,必须完全接受女王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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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者通过这样病态的受虐,来寻求着精神放纵与压力释放,难道视频中的女子是吴雯吗?在反复观看后,我们从右脚脚踝处找到了小小的黑色桃心纹身,可以与吴雯的尸体对应上,可那男子套着面罩,身体其他部位也裹得严严实实的,找不出可供判断的特征。

  我们又将目光回到了文档中,对视频目录向下拉拽时,两个不同寻常的视频名称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上面竟然直接注上了姓名,其中一个为叶云天,一个为段恒。

  路峰想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陆云天这个名字说道,“我之前做片区警察的时候,有一个在国营机械厂当司机的人就叫这个名字!但那人挺受女人欢迎的,不像是会参与这种活动的人,需要展开调查不?”

  我点点头,跟他们说起了一个心理实验,有人为了探寻接受夸奖对孩子成长的影响,随机找来了二十个孩子,这些孩子既有外向的,也有内向的,将他们打乱后,把其分成两组。

  一组对孩子全为夸奖,而剩下一组则全为批评,为求稳妥,在第一个实验周期结束后,又反过来进行了一轮。

  最后得出结论,的确是受到夸奖的孩子表现得更好,但实验过程中,实验人员发现那些从经受批评转换到经受夸奖的孩子中,部分孩子虽然仍乐于接受夸奖,但有时会故意犯些错误,意图引来一些责骂,似乎他们也需要责骂带来的逆向反馈。

  尽管这只是实验过程中的偶然发现,其推敲过程并不严谨,但用来向路峰等人解释受女人欢迎与渴望被女人施虐的非关联性更容易让他们理解。

  出于对叶云天隐私的保护,我们以普法宣讲的名义将他请来了局里,我并没着急询问他是否参加过S M活动,而是先简单地抛出了几个追问。

  如是否有出租自有银行卡、为他人代买管制刀具等常见违法行为,叶云天都快速给出了否认的回答。

  但当我提出婚内出轨、聚众淫乱的案例时,叶云天的思考时间明显增加了一些,可以看出,他的内心在无意识地回避这方面的问题,他应该有过类似的经历,以此为依托,我们决定拿出案件的现场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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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在看到吴雯的死亡场景后,他的内心防线被顷刻攻破,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他和吴雯之间的关系。

  原来年轻时他身材瘦削,每次向喜欢的女孩表白时,都因为无法带来安全感而被拒绝,后来在单位的联谊活动中,他与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工相识。

  在交谈中发觉,两人都默默承受着因年岁增长却还未曾婚配带来的剧烈压力,为了寻求开脱,他们便草草成婚,不久便育有一子。

  可说起来两人并没多少感情,只得如搭伙般过日子,这一晃就是八年,这期间他常常感到内心十分空虚,总想找点什么来填补。

  于是他开始观看各种电影打发时间,手中的零食越吃越多,好在机械厂的工作量比较大,他体重的增加与锻炼达到了平衡,身材逐渐显露出来,原本紧凑的五官也舒展开来,慢慢地,他感受到机械厂的一些女工的挑逗之意。

  可对于儿子的责任感让他终究没有走出那一步,直到有天,他在接送厂领导的过程中,与吴雯在一家酒店大堂相遇,几句闲聊过后,吴雯感受到了他深埋心底的压抑,便向他介绍了S M活动。

  那些夸张玩法让叶云天归家后久久不能平息,最终在妻子带着孩子回娘家之时,他拨通了吴雯的电话,一段违背伦理的关系就此展开。

  可在半年前,他妻子因生病住进了医院,在照顾她的过程中,他发觉妻子苍老了许多,或许这个女人当初是因为年纪增大的压力,才无奈嫁给了他。

  可她这么多年来确实为家庭付出了所有的精力,自己不能再沉溺于那种虚悬无依的感官刺激,于是便决定至此和吴雯断了联系,但没想到她的反应会那么大,可能她把自己完全代入了这段S M之中,无法容忍他主动抛离她。

  随后吴雯不断打电话威胁他,说是要来医院当着他媳妇的面,直接公布那些不堪的视频,可这样的骚扰在持续了一个星期后就突然停止。

  也许她又找到了新的调教者吧,不然他真不知道当一切被公布出来后,又该怎么面对以后的生活。

  从叶云天侥幸的表情中,我基本排除了他的作案嫌疑,此时他对于吴雯只有远远躲开的想法,而他被吴雯在视频目录中标记姓名,大概吴雯在当时暴怒下做出的举动,后面便被抛之脑后。“对了,你认识段恒吗?”

  叶云天摇摇头,表示并没什么印象,我接着问道,“你知道吴雯在S M中有什么偏好的类型吗?”

  叶云天回道,“我不知道自己的猜想对不对,但在接受调教的那间屋子里,我曾看到有件3号橙色球衣摆在准备台上,在S M中,女王的桌子被视为绝对的权力领地,能被放在上面的物件,都对女王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从款式上看,有些像云海大学的队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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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倒是有用的线索,其实我对段恒这个人也有推测,通常能被人重点关注的,无非就两种情况,要么是恨得彻底,要么就是爱得入骨。

  这件球服的主人很可能就是后者,来到云海大学,我们直接找上了球队的负责人李方元,试着询问队中穿戴3号球服的球员。

  好在选择这个号码的只有一人,就叫作段恒,现在为该学院大四的学生,当我们见到这个年轻小伙子时,明显感觉到他有些消沉,似乎受到了什么打击,当他得知吴雯已经遇害后,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眶布满了泪花。

  从他的叙述中,我们了解到了他出生在一个单亲家庭,父亲很早便借外出打工的籍口消失得无影无踪,母亲也将他视作累赘,不久后也再婚去了外地,只留下他和奶奶相依为命。

  可以说他在幼时受够了白眼,后来考上云海学院后,他依旧无法与其他人建立亲密关系,每日过着孤影寂寥的生活。

  偏偏在半年前,他在兼职送快递时,不慎撞伤了人,需要赔偿不小的款项,可他一个穷学生又如何凑得够,正当他陷入绝望到谷底之时。

  一个学姐回来学校看望老师,正好碰上准备办理休学外出打工的段恒,这个学姐就是吴雯,她在得知段恒的经历后,热情地给他介绍了一份工作,就是帮助她运送药片。

  就这样他得以偿清了赔款,也使他渐渐将吴雯视作“尊长”般的存在,很奇怪吧,两人年纪明明相差不大,但仅仅由于精心设计的“关心”,就能让两者心理层面上形成层级感,他不出意外地成为了吴雯的玩物。

  要说吴雯为什么要那么费心思拿下段恒,我猜测这与她在S M中的情绪阈值不断提高有关,在发觉这起案件与S M紧密联系后,我查了不少相关资料,发现在这个群体中,将S M分为渐进的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为捆绑与调教,这算是初级期,主要通过对身体的束缚维系两者间的关系,第二个阶段为支配与顺从,这属于中级期,主要通过言语压迫维持关系,第三个阶段为憧憬与臣服,这就属于高级期了,女王不用做出任何动作,只要站在那,就能让奴隶失去一切反抗之心,只剩下源源不断的畏惧。

  吴雯应该是想在段恒身上实现第三个阶段吧,如今从段恒的表现看,她已经做到了,段恒甚至将这种情绪贯穿至全部生活中。

  也许这就是吴雯将他的名字重点标记出来的原因,他已经成为吴雯最满意的“作品”,只是如今的段恒根本无法对吴雯动手,凶手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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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段恒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拼命向墙壁冲去,或许随着吴雯的死去,混乱的内心让他萌生出了殉情的念头,还好路峰眼疾手快,一把将段恒控制住,我则赶忙开口,“段恒,你不想找出犯罪者为吴雯报仇吗?好好回想下她有没有与什么人结怨?”

  段恒这才冷静下来重新回到了座位上,“吴雯平时没什么朋友,除了进行S M活动外,她几乎都待在家中,也谈不上与谁有激烈的矛盾!”

  “你知晓其他的被调教者吗?其中有没有嫌疑比较大的?”

  段恒苦涩地笑了笑,“我大概能感受出来,在她身边还有其他男奴,但我从没见过他们,并且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对主人动手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这是S M存在的基础,更何况作为M,必须要戴上牢固的枷锁,加上一场S M至少会持续一小时,通常只要过二十分钟,身体就会完全麻痹,就连手指都无法动弹,根本无法在现场动手杀人。”

  对了,吴雯手里的药片是从哪里来的,她维持那么大的出货量,不像是独自就可以做到的。

  “吴雯学过医吗?”我问道。

  段恒摇摇头说道,“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医学知识,有好几次我看她把一大把胃药直接吞下,毫不在意药品的副作用”

  看来还有个人一直隐藏着背后,之前我们被吴雯的独特兴趣限制住了侦察方向,弱化了药片生意可能带来的争端。

  向负责化验的警员请教后,我得知若想把药物分解提纯,需要设备萃取罐、离心机等一系列专用设备,其中部分设备使用门槛很高,需要在专业人士的全程指导。

  同时在提纯的过程中,设备会发出很大的噪音,因此加工场所应该在远离人群的地方,随后我们来到了医疗设备采购公司,将提纯药片可能用到的设备输入了销售记录,购买者还真不少。

  采购公司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们,由于前几年高新技术产业区的建立,有一大批医药公司入驻生产,设备采购量很大,再加上不少公司没能扛住残酷的市场竞争而倒闭,也有部分二手设备也流落在外,这些二手设备的购买者也无法追踪,我们有些小看这个制作强效药片的幕后之人,选择在此制作非法药品也有容易隐藏的考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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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也将这些调查信息同步给了段恒,毕竟他在吴雯心中有不一样的意义,与他相处时可能会少了几分顾忌。

  几经思索,段恒回想起之前在S M活动中,吴雯曾接过个电话,似乎是本来约好了某人见面,但那人有事耽搁了,便让吴雯过去并在路上买些三棱针,当时他们才进行了一半,吴雯便火急火燎地离开了,让段恒对这个电话的印象深刻。

  我们在网上查了查,原来这种三棱针是给大型牲畜治疗所用,看来这个隐藏在背后的人很可能是位兽医。

  在警务系统中,我们将所有登记的兽医做了个信息表,筛选掉那些年纪过大、未在郊区定居的人后,将目光放在了两个人身上。

  一个是32岁的王强,另一个是28岁的陈清云,当我们赶到王强这时,他母亲正在院子里晒玉米。

  从她口中,我们得知王强报名参加了市农校组织的畜牧提升班,在三个月前就去报到了,经我们与市农校取得联系后,可以确认在案发当天王强一直在上课,并没有作案时间。

  在对陈清云展开调查时,我们却意外听说了些风言风语,原来28岁的陈清云一直没有结婚,家里为她安排多次相亲,但都被她拒绝了,还有人曾见过女孩子从陈清云住处哭着跑出来。

  难道陈清云是个女同吗?在我正式见到陈清云后,内心大概有了定论,这个女人剪着短发,穿着一身休闲装,声音略显沙哑,我想这她应该是存在性别认知障碍,所以才会不经意地展现出反性别的气质。

  她很可能以男性的内心喜欢着女性,但与女同有本质的区别,而她似乎已经知晓我们到来的目的,将双手伸出配合地戴上了手铐。

  我们也在后院发现了制作强效药片的设备,对于非法制作药品,陈清云爽快地承认了罪行,但对于吴雯的死,无论我们怎么询问,她都拒不开口。

  虽然从没有辩解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她有重大作案嫌疑,但在缺少完整证据链的情况下,我们还是无法定罪,路峰已经跟她耗了两天了,还是没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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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这两天也没有闲着,抽时间看了不少性别认知的书籍,也对陈清云的所作所为有了些许见解,首先从制作非法药品看,很可能刚开始她只是为了“扭转性别”,才开始独自合成些雄激素药品。

  但某次与吴雯的相遇,她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听说她在做着成人用品的推销,便想利用自己的知识,帮助吴雯推销得轻松一些,而吴雯在得到强效药片后,经济条件确实好了不少。

  但她也只是把陈清云当作十分贴心的大姐,并没发现这其中暗藏的情愫,直到吴雯与段恒之间的调教关系取得关键进展时,她在兴奋之下不经意地将这件事透露给了陈清云,这瞬间就打破了吴雯在陈清云心目中的形象。

  陈清云也曾试图劝诫吴雯放下那些“耻浊”之事,但显然没能取得成效,陈清云便开始压抑自己内心的愤慨,希望用时间慢慢改变吴雯,可某件事的发生成了情绪爆发点,让陈清云最终在动了杀心。

  当我坐在陈清云面前时,开始描述起吴雯的那些调教用具,并故意传达出对这种活动的否定,直到描述到段恒的经历时,陈清云的神情开始有了变化,手臂呈现出发力般的紧绷感。

  最后我欣慰地说段恒总算脱离了魔爪,如今已经过上了正常的生活,这时陈清云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似乎也得到了救赎。

  她主动交代起那天发生的事,原来吴雯在被李安赶走后,在自己的物品中发现了李安丢失的钥匙,便找上陈清云,希望两人一起回去进行报复。

  但到达仓库后,吴雯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破坏起来并不解狠,便开始谩骂李安和她的其他男奴一样贱,真希望狠狠鞭打李安,让他在自己面前跪下认错。

  她这样对于男性的贬低奴化,与陈清云渴望自己拥有男性身份的期望剧烈碰撞在一起,陈清云只觉得这些话刺耳异常,仿佛句句都割向她的心脏。

  她带着对吴雯深深的失望,用力的按住了她的脖颈斜后方,这是一种在畜牧治疗过程中的专用手法,其目的是降低吸氧量,让其快速冷静,在迷迷糊糊之中进入一种轻松舒适的状态,看着面前这个带着微笑的女人,陈清云从一旁拿来尖刃让吴雯永远的闭上了嘴。

  让陈清云签字画押后,这起案件便移交法院定罪量刑,我也回到了警察学院,将其收录进了我的教学日志中,在记述的结尾,我用一句话表达了自己的感受,当欲望成为一种取乐的工具时,人性定会疯狂中泯灭殆尽,残剩的空壳终将滑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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