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爱正浓

    周末,找了个合适的理由,大袋小袋奔向堂屋,父亲正微笑看着我,笑容如那些年留影时般灿烂,他爱我们。“爹,我又回来了!”

母亲闻声爽朗招呼我,穿过厨房至屋后小院,母亲忙着炸豆腐,这一幕如17年父亲和我们一起炸豆腐一般,父亲喜于农耕,对家务事很少沾手,那年我把土特产销于陪读的家长,父亲却经常打帮手,帮我翻翻豆腐均匀受热,或帮我过称装袋,父母深知我的不易,用他们的方式陪我渡过那段不易的岁月。

油豆腐装袋时,我匀岀两袋给姐姐和妹妹,母亲笑着说:中午吃了两块水豆腐,又用油豆腐炖了猪脚,还分给她们,你哪有什么钱赚啊!

我笑着说:娘,如今我条件好了,炸豆腐赚不赚钱无所谓,找个理由和你们多聚聚嘛!

这趟回家碰巧村上在我家安装卫生厕所,姐姐同妹夫忙上忙下挑土运送,母亲在一旁与安装师傅商量怎样安装更方便更省时,年已古稀仍憧憬高科技,姐姐轻声说:母亲年龄这么大了,还要照顾弟弟(我的哥哥),又不愿去娄底和我们住,我们只好顺她的意,如她的愿,十年,二十年,希望能更久……

隔壁堂哥常过来与安装工头窃窃私语,母亲说:你们这个哥哥肯定是在套近乎,想要他们装好点,要不我们今中午邀请他们吃个便饭,或许也能方便一二。我们随声附和,姐姐炒了几个拿手菜,妹夫倒了酒,气氛很融洽,母亲与年长的师傅家长里短聊开了,我想:如果父亲在,他肯定会在兴头上直接开口要师傅们安装时更细致点,然后再倒上一杯酒,朗声说笑……

喜欢回这个家,因为每一个摆设,每一个物什,每一个现在,父亲曾经积极互动过,他是一家之主,可以一呼百应,我们极少逆他的意,他操持这个家,经历风雨,事无巨细,不沾烟酒,自己做表率,不准子女摸纸牌麻将,做点小生意送我们上最好的学校,他是位值得我们尊重的老人!

前坪摊晒的黄豆黑豆,没有了父亲的精细,草草的晒在地上,如父亲在,肯定会用席子隔着,还会不时翻动,也许这些豆子还是父亲生前种过留下的种子续下来的,黑皮绿心,母亲告诉过我,这个有药性,吃了补,以前父亲肠胃不好,母亲经常拿黑豆炖肚子给他吃,是她调养过来的,母亲轻描淡写谈及,言语间既有那些年相濡以沐的情份,也有些许失落,黑豆仍在,药性是否如故?

临走前,母亲准备拿些红薯给我,红薯晾在十叔家(十叔十婶已故,两位堂兄均在外),父亲有六亲兄弟,现只有满叔在,每每回家喜欢拿些水果零食给他品尝,他总会夸我,而他又怎知:18年父亲病危,我打电话给满叔:满叔,我爹怕是保不住了,怎么办?我怕我再也没有爹了!满叔在电话里直念:不会的,你爹是个好人,不会就这样走的,你们足足挺了20多天,已经很孝顺了,万一走了,满叔以后就是你的爹!他是我们这个家族唯一留下来的父辈,威严而慈祥!他的一颦一笑里有父亲的影子!

十婶过阴生,三妹回家祭拜供饭,临走时母亲送了几十个鸡蛋给她,三妹觉得伯娘年龄大了,本该是年轻人孝敬她们了,又怎么好意思接她的东西呢!可母亲说:三宝啊,明天是你的生日(三妹的生日与十婶隔一天),以前你娘在,她肯定早就准备了鸡蛋,以后啊!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娘了,要经常回娘家看看我们。三妹瞬间泪奔,两代人相拥而泣……

每年春节,鸿儿喜欢要我陪他去堂外婆家窜门,他说最喜欢六外婆,因为六外婆会抓很多瓜子和糖果往他袋子里塞,临了还会倒上一杯用红塑料杯装的开水(每逢过年,农村的老人喜欢用红塑料杯泡茶待客),然后俩娘崽一边细品热茶,一边漫步村间小道,偶尔还在桥上稍作停顿,鸿儿说:在外婆这边才能找到过年的感觉,不打牌,窜窜门,呼声外婆,唤句乖孙,老人互夸儿孙辈的懂事,你们互谈去年的收获,我们可以无忧无虑的享受这个大家族的宠爱…………

这里阳光正灿烂,爱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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