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飙车场

       陶忆南再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看了看桌子上的那本厚厚的英文数学书，自从他来到蔡氏之后，真的很少看那本数学书了，可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开始对脑科学和心理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也许在学校里，他接触的范围比较小，所以对于偏理性的数学产生的兴趣，而来到了蔡氏，他发现更加趋于理性的脑科学比数学，更具有实际意义，做为一个人，无论是天才还是平庸之才，具有实际意义的东西，要比那些空虚的、被人证实过的理论更具有吸引力。

他呆呆的看了一会那本数学书，带着昨天的汇报资料，便去了档案室，去翻资料，一会看汇报，然后在档案记录上开始写一些东西，一会又登录进那个系统，去试探性的和其他接口人聊天，一边聊天，一边学习这个系统世界里的常识。

       时间在忙碌中，过的会非常快。

       下午午休过后，他开始去一楼的小办公室里去看，那里其他人可以随时去找他，他在那里也可以通过大屏，看到项目部里所有人的工作情况，仿佛一个小型的监控中心一样，陶忆南一边看着屏幕中，那些老年人和工作人员交流的画面和声音，一边在纸上飞快的记录着一些东西。

       过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该做的都做的差不多了，便开车出去，找个合适的地方，把车停下来，去偷偷的看公共储物柜里的东西，看了好久，居然没有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

       他明白即使发现了什么，也不能直接去据为己有，只能通过系统里的接口人来完成任务的方式，毕竟如果被人当场抓到，或者被监视器拍到，身为心琼项目的负责人，曾经的数学天才，会给蔡氏带来不小的麻烦。

       不过有时候，他还真的可以发现一些镇上，有一些非法分子，私藏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就像上次第一次发现，违法藏匿现金的事情一样。不过他不会再像第一次那样，把消息无偿的送给巡逻队了，他马上在系统上发布宝箱任务了，很快那些藏匿的现金就被身份不明的人，悄无声息的盗走。然后，自己的账户里便会多出市场价5%的奖金。

       用不了几天，陈部长提交上来的，心琼项目部的账户，也会多出大概数额的捐款，营业外收入或者其他什么方面的收入。

       但一直怀疑，自己联系的那些接口人是不是就是陈部长的匿名账户，但无没有证据，只是猜测，看样子陶忆南好像也不急于求证，那些接口人到底叫什么，多大年龄，家住哪里，信息时代发展到今天，一切都不需要知道的太多，你所关注的，正在向着你想像的样子发展，那就足够了。

       陶忆南一直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翻阅着燕春一做经理时，项目部的收入额度和频率，他不想由于自己的特异功能，使项目收入过高或者过快，他希望开始和燕春一一样的收入，细水长流，而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所以有几次特别大的创收机会，陶忆南感觉数额太大，都直接过滤掉了，有几次他真的看到其他几位老人把自己的密码记录在纸条上，胶水粘在抽屉下面，他很想去试试那些密码，但最终还是被自己说服了，就当什么也没看到。

他不再担心心琼项目的收入问题，倒是对那个陈部长一直很怀疑，他一直想研究一下他，但他在项目部办公楼里，什么异常都没有，工作也很认真，自己也不敢贸然去做跟踪的事，因为他清楚，像陈部长这样经验老道的人，如果自己跟踪，估计一半的机会会被他识破，那样就麻烦了，反正他对自己很客气，两人就这样相安无事的正常工作吧。

       深秋初冬时分的西腾市，那片曾经的树林，落叶已经铺了厚厚一层，树枝上残破的叶子在风中瑟瑟发抖，荒野的小动物们，从远处飞快的跑过来，踏在那厚厚的叶子上，沙沙的响声过去，那灰黄的身影便消失在密林的深处，远远的一条小路，在视线快要消失的时候，你会看到那里有一条长长的围墙，被漆成了像盛夏绿叶的颜色。

       幸亏是秋天，那绿色虽然有些破旧，但在灰黄的树林边上，仍然显得非常醒目，过一段时间便有一个长长的拖挂车，载着几辆破旧的汽车驶入围墙的院里，对，那是西腾市的拆车厂，在荒野之中显示死气沉沉，毫无生机。

       一辆福特汽车缓缓的停在了拆解厂的门口，吕东彪和她老婆谢春立刻警觉起来：“不认识这辆车啊。”

       两个人眼睛紧紧的盯着这个车……

       车门打开了。

左白涛！

左局长！

一身休闲装的左白涛，警察局长从车里走了出来。

吕东彪夫妻连忙迎了上去：“左局长，您好，什么风把您刮来了，您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去接您。”

左白涛向四周看了看，拍了拍上衣：“别叫局长啦，退休啦，白人儿一个，我来看看你这吕大老板生意怎么样，挣了多少钱？”

吕东彪一脸苦相：“左局长，噢，不，左先生，我这大老板和讨饭的也差不多，再坚持一年半载，我也快去公共餐厅混饭吃了。”

这里那辆福特车的另一个车门也打开了，传来了豁亮的声音：“公共餐厅混饭吃？那又怎么了，省心省力，省下时间去赚钱。”

吕东彪伸长脖子一看，陈铁砚？！连忙上去：“陈队长，您也来啦，您看，您不早出来，我还以为就左先生一个人来了呢。”他一手拉着陈铁砚的袖子，低下头看了看福特车的里面，确认里面没有别人了。

“两位人民警察，来，进屋里聊吧，今天外面风大，太冷。”谢春连连向屋里摆手，示意着大家进屋去聊，说着便指引着左白涛进屋，吕东彪则弯着腰和陈铁砚，紧跟在后面。

大家都进了屋，谢春冲着拆车厂的伙计们喊道：“你们去把那车货卸了，注意安全，慢慢来，别他妈再砸到。”

大家进到屋里，寒暄过后，左白涛看了一下陈铁砚，向吕东彪说：“吕老板，你现在，估计也没赚到多少钱吧，两个月前车厂的伙计被意外砸伤，赔掉你20多万的医疗费，还被罚了款，是不是？”

吕东彪长叹一声：“唉，左先生，我的这个拆车厂都是老客户照顾我生意，新的客户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都不来，就这样，每逢年节，我还要上门给这些老客户送礼，这不前段时间，又砸伤了人，今天算是白干，不止今年，去年也白干了，还是罚款还有涉嫌转卖盗抢车辆，这些事，陈队长是知道的。”说着，吕东彪也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左白涛向四周的墙看了看，接着说：“没想到做些别的？”

“做什么，我既没什么技术，也没有那么雄厚的资本，年轻的时候坐过牢，认识一些做汽车生意的人，现在我也就靠着他们来混饭吃了，可是老客户的业务越来越少，迟早有一天，我这彻底没车来，彻底歇菜，然后，带着老婆去吃公共餐厅。”说完吕东彪把头扭向一边，却看到老婆就站在一边，便凶了起来：“你在这干什么，外面卸车呢，你去看着点，别再砸到人。”

谢春白了一眼，向左白涛点了一下头，转身便出去了。

吕东彪见老婆出去了，便满脸笑容的说：“我知道，今天左先生来我位，肯定是给我带来好消息了，来指导我工作了，来给我吕某人送饭了，呵呵，您喝水，喝水，好茶，都是好茶。”

左白涛抿了一下茶水，便说明了来意：“倒不是我有什么好消息，是这位陈铁砚，陈队长，这不，在政府那里申请了一个项目，政府支持是没问题的，但独木不成林啊，他陈铁砚再牛也顶不起一个项目啊，他向我推荐你吕东彪，说你有经商头脑，对汽车又非常精通，他说一定要把项目先让您过目一下，让您把把关。”

听到这里，吕东彪赶紧站起身来，向陈铁砚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的：“陈队长，您真没忘了我，太看得起我吕某人了，无论什么事您说话吧，我吕某全力支持，保证办好。”

陈铁砚欠了欠身说：“西腾市东边50公里有一大片空地，你知道吧。”

吕东彪想了想：“那是一片荒地啊，大戈壁，土质极差，起起伏伏的，地型也不好……”

陈铁砚点了点头：“那边的确是一片荒地，现在几乎没有什么用途，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今年上半年西腾市夜间飙车，出的事故大概得有30多起吧，都是严重车祸，都有伤亡，有时候还不止一个。”

吕东彪撇了撇嘴：“那些飙车的，都是纨绔子弟，在城市里飙车，要我说，那就是作死，玩赛车游戏玩的大脑缺水了，我的拆车里还接过几辆车，撞的稀巴烂的豪车，真可惜，这么飙车真对得起这些豪车的品牌……可惜，真可惜。”

“你是说车可惜，还是人可惜？”

“我只看到了车，所以车可惜，至于人嘛，不作死就不会死。”

陈铁砚想了想：“你吕老板想想啊，如果咱们在那个起起伏伏的破戈壁上，寸草不生的大戈壁上，修建一个场地专门用来飙车的赛场，你看能不能赚钱？”

吕东彪听了陈铁砚的话，陷入了沉思：“有戈壁土地，有赛道……”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向着陈铁砚说：“能赚，肯定能赚钱，关键是看您拿地，需要多少成本。”

“那块地就是租，是左局长，左先生谈的，那块破地都不知道荒了几千年了，我们占了然后建成飙车赛道，那些全国的飙车爱好者们，可以全天侯花钱去飙车，各种地形，各种赛道，随便开，有了这么个地方，这些纨绔子弟们，就不会在城市里超速了，对城市的交通也是一件好事啊。”陈铁砚淡淡的说。

吕东彪点了点头：“没错，把配套设施、服务做好，再弄一些观众席，买票坐在高处看飙车，定期组织一些比赛之类的，多元化收入没问题，但政府手续、工商范围手续问题，要提前准备好，不怕您不爱听，我最怕和你们政府打交道了。”

陈铁砚哈哈大笑：“手续这方面，没有问题，现在拿地也没有问题，如果吕老板有这个意向的话，可以给我出个方案，到时候这个拆车厂就别干了，全身心投入到那个飙车场去，那个赚钱肯定比你这个多。到时候建成了，你来做董事长。”

吕东彪有些不自在了：“我来做董事长，那您，那左先生？”

陈铁砚呵呵一笑：“土地、政策、手续您不用管，我来负责，左先生只是介绍一下，不担任职务，你这个董事长不能白做啊，前期的投入，你有没有办法，保守估计得需要1.5亿左右。”

吕东彪一听这些话，原本高兴的脸上顿时拉了下来：“1.5亿？1亿5千万？这么多啊，我还以为，你们已经找到了初始资金了呢？”

陈铁砚接着说：“如果我们找到了钱，还会来找你合作吗？现在这是一个机会，你吕东彪翻身的机会，凭你在社会混的这么多年，努努力，看看到底能拿出多少钱？如果差的太多，那对不起，我们只有去找有实力，又有能力的人合作了。”

吕东彪想了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陈队长，我冒昧的问一句啊，如果不合适，您千万别生气。”

陈铁砚一挥手，示意他问吧。

“您放着好好的刑警队长不做，为什么跟我一个穷的快讨饭的拆车厂老板来合作，是不是太可惜了。”

陈铁砚笑了笑：“上次那事以后，我关了半年的禁闭，属于犯过严重错误的人，所以呢，觉得自己在岗位上，已经很难再有出息了，这不，承蒙老领导的关怀，跑市政府，跑各种关系，搞了这么个项目，当然政府是支持经商的，但政府肯定不会出钱，所以，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吕某人，还是比较靠谱的，以你我的人脉关系，想要做成这件事，你考虑一下难度有多大，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您愿意做这件事为基础的。”

吕东彪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而且是曾经公安局长和刑警队长亲自出马，既感到惊喜，又感到害怕，他想想自己的这个年年挣扎在盈亏边缘的破旧拆车厂，实在是没有什么意义了，但面对着面前这两个警察出身的合作伙伴，不免心里又一些担心。

这时，左白涛站起身来，笑呵呵的说：“二位，你们先聊着，我正去看看，以前还真没来过这个拆车厂。”说完，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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