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了的是远方,回不去的是故乡。”在手机上看到这句歌词,突然就想回去看看了。
我的家乡 山海关 还蛮有名气的,巍巍燕山在北,涛涛渤海在东,人文典故历史悠久。城里四个方向分别有一座城门,四条主街道纵横东西南北,非字形的胡同两旁延伸。
记忆中,虽大多都是百八十年的老房子了,斑驳破旧,甚至能见到墙上新旧不一的水泥补丁,可城里的气氛可一点也不灰败,能找到买家用电器的,能看到出售字画诗书的,也能找到酒香巷深的各色吃食。
清晨你听到清脆的早点吆喝,傍晚会看到纳凉大爷大妈。路上还总能遇见说着各地方言的游人,或是说着听不懂语言的国际友人,这时的我,以为这四方城里有我生活的全部。
然而这一切戛然而止是在一场轰轰烈烈的古城改造,南北方向的主街全部要拆掉重修。
动迁的那几个月,我隔壁叔叔家因为分房的问题,本来感情很好的小两口去办理了“假离婚”。胡同口二大爷家几个儿女天天来吵架,弟弟埋怨嫁出去的姐姐凭什么回来分房产,好像还闹上了法庭。我家前院的因为晚上偷偷搭瓦建棚被邻居举报了,被强制拆除费工费料赔钱了事,在那之后时不时总会听到两家的相互叫骂。后院老张家说是被分了三套房,眼看着从喜开颜笑到趾高气扬。
接下来,市民职工由单位出面协调矛盾先一批搬离,搬空的房马上就拆掉。我的小学被拆掉规划修复古寺-大悲院;我的初中也被拆掉重建景区-总兵府。
我从小长大的老宅,是我太爷爷那辈置办的,我记忆是从这个老院里开始的,我甚至对院里每个角落的石头了如指掌。拆房前几天,老爸特意从外地赶回来了。晚上在院子里左右溜达,我想那也是深深的不舍。
我在各个拆迁队热火朝天的工作中完成了高考,大学我去了南方,要做40多小时火车。期间偶尔回来,但更多的时间是在外乡学习工作。现在的故乡,面貌一新,似乎热闹依旧,似乎景色依旧,虽然它已不在是我午夜梦回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