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前

Ten Years

现在是二零一六年九月四日晚上九点二十八分,夜色如水。我坐在黑暗笼罩的桌前,借着屏幕的微光,喝空了杯中的绿茶。身后的两张床,传来一大一小安逸的呼吸声,合着节拍,与我的心跳共同起伏。

我打算用一小时九分钟多十六秒去写一篇小文章,作为十二天后那个特殊日子的小礼物。然后,我还有八个小时,在小公主醒来之前,用一整夜的时间,细细回味我和你的十年。

我们的故事,留在日历上的足迹,我从没能够像你一样记忆得那么清楚,但是我还是要数一数,那些深刻得这一生都无法忘却的印痕。与你的开始,要从十年前那个神圣的日子,再往回拨去将近五年的时间。虽然当时我们未曾谋面,却在一千九百九十九公里的空间之上,逐步建立起炙热的思念和无声的默契,让我时而觉得万水千山,时而却是触手可及。所以,即使后来我们彼此的距离,又被梦想拉远了三百公里,可这在心与心的世界,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误差。

那年的秋天,风什么时候开始凉起来,我并不记得,但是归往南京的每一公里,就像精确的标尺,一毫米一毫米,度量着我血液中不断攀升的热度。四个轮子似乎无法承载那份迫切,导致梦里想象过无数次的第一次相逢,迟到了让我被“嘲笑”终身的一个钟头。不过,在人来人往的潮汐中,那一眼对望的火花,在夜幕映衬之下,闪刻到我心中的,不是瞬间的美,而是永恒的爱。从那一刻开始,我就明了,注定这一辈子,永远住在我眼中的,是你那腼腆的笑容。

之后又是长时间的分离,唯一的慰藉,是每隔七天十块钱的温柔,电话线那头的声音,陪伴我走过考研的苦涩,熬过非典的孤寂。时光或缓或急,冲刷而去的是平凡的生活,雕琢而成的是牵绊的情丝。终于,在公元二零零四年,那是一个宿舍里可以憋出一身痱子的夏天,我们结束了两处分离。很怀念那段清贫而又清闲的时光。每天骑着嘎吱作响的自行车去公交车站接你下班;倾听你对初入社会无所适从的困惑和抱怨;让你在我的胳肢窝下伸出脑袋,一路清风吹拂,工作中的烦恼就会随之飘散......

没有烦恼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我也不得不投身到忙碌的工作当中,依然会有各种各样的无奈和疲惫,只是身边的你,已经坚强起来,能够让我分享、帮我分担。那段累如狗的岁月,我的薪水攒起来将将够偿还助学贷款,幸亏有你的“包养”,才让我从容的走出了校门。那时的我俩,真正的一穷二白,没有什么仪式,甚至也没有什么山盟海誓,就像小船划到了桥头,自然而然的,我们开始讨论起那个意义重大的日子。没有繁复的程序,没有纠结的心态,就这样,在那个十年前的秋天,类似今天这样明艳的阳光里,我和你,手牵着手,面对着面,许下了今生今世最重要的诺言。

很庆幸,十年以来,我们的日子,虽平淡,却温馨;很希望,十年以后,我们的未来,有幸福,无遗憾。既然那时候就说要相守,那么现在只是时光的逗留,我们的光阴没有尽头,哪怕用一生来爱你都不够,千言万语却只有,谢谢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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