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的夜色,如湖水般静谧,没一点波澜。路灯透过窗帘探照在幽暗的房间里忽明忽暗,远处行驶的车辆声忽远忽近。
记不清有多少个清晨就这样跟自己静静的呆在一起,听着心跳,感受呼吸,思绪如同触角,探索一个个未知的、可知的一切。
最初的清醒,只觉得浓重的夜色压地喘不过气来,不想动,不想做任何事。只是安慰自己说:“四点,现在是凌晨四点,应该睡觉,必须睡觉。”
没有什么是必须的,捂上被子,佯装睡着,不一会儿摸向床头的手机,时间如同蜗牛,才过去两分钟,痴痴傻傻的等天亮。
放段音乐放段故事放段散文诗,没用,脑袋清醒依旧,哄自己睡成了每天很麻烦的一件事。
不知那天,狂躁不安的我突然从床上爬起,一个念头猛然而生:“睡不着就不睡,起床。”
起身来到窗边,望向窗外,望向看得见看不见的一切,心慢慢的回归平静,好似跟夜色融合在一起,不是凄凉,没有悲伤,没有喜悦,只是“静”。世界安静,我以安静!
飘窗上凌乱的放着我的“文房四宝”,一个白色的瓷碗盛放墨汁,一条毛毡,几支毛笔,一摞被我涂抹过的毛边纸。
就着夜色,拿起最大号毛笔,从未有过的舒爽随着笔尖蔓延,犹如一个个五彩的泡泡,在身边荡漾。
街上得声音逐渐丰富起来,第一波的鸡叫,随之而来的鸟鸣;辛勤的环卫工,早起的人们;旁边学校的喇叭声,孩子们的跑操声、口号声。让这个世界从灰白过渡到彩色,天已亮。
给孩子订好起床的闹钟,穿衣下楼,开门迎接今天的第一缕光,晚春的空气在清晨多了些凉意,多了些露水的味道。
伸伸懒腰,走出门外,晨练的人们已接二连三的从家里走出,门口的早点铺子已热气腾腾。
信步来到离家不远的贾鲁河畔,河道两旁被人为地阔宽了很多,种满花花草草。新发出的嫩叶翠绿中夹杂着点点黄色,青翠娇柔;一朵朵粉嫩的玫瑰热烈开放。
这是原生玫瑰,单片,跟花店的玫瑰很大不同,花店的玫瑰颜色丰富,体态丰盈饱满,气味芬芳,可我更喜欢跟杂草生活在一起,不起眼不扎眼的原生玫瑰,少了人为的痕迹,自然而然。
若干年后,我相信我记忆中的贾鲁河还是一如从前:高高的白杨树,夹裹在中间的绿茵小道,河堤两旁的半坡长满了油菜或者碧绿的小麦。
有挽着裤脚坐在河堤休息的老农,有戴着草帽挥舞羊鞭的牧羊人,还有拿着铲子在河堤挖“陷阱”的孩子……
可能老了,真的老了,不是所有的新生事物都能接受。
太阳旭旭升起,迎着阳光,回家,新的一天已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