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四月三日事件》一样是第一人称的叙事，但这篇小说里，第一视角会让人感受到身临其境的滑稽与痛楚。
什么叫胆小如鼠？老师用主人公杨高举例。
因为班里的同学都怕老虎，在问谁怕狗时，全体女生举手，而男生中只有主人公怕狗，当老师问谁怕鹅的时候，只有主人公举了手。
老师说，谁胆小如鼠啊——杨高。
这成了杨高被全班嘲笑的梗，连女生中的校霸都要来欺辱他以证明自己的强大。
他为什么怕鹅？因为母亲说过鹅的眼睛很小，所以它们把所有的东西看得都很小，于是胆子就变得很大。
男生不仅自己会比较，还给自己的父辈扯虎皮，说自己的父亲是医生，敢给自己开刀！说杨高为什么胆小，因为他的父亲胆子就小，原因在于他父亲都不敢闭着眼睛开车。杨高等到自己的父亲回来，问他敢不敢闭眼开车？父亲说，不敢，因为会撞死。
杨高与同学吕向前都进了厂子，杨高是钳工，吕向前是清洁工，但吕向前拿了一把钳子插进了厂长办公室的桌子，于是就成了钳工，而杨高则成了清洁工。杨高很喜欢清洁工的工作，而吕向前不喜欢他的钳工，他开始上班睡觉，旷工。但他照常涨了工资，分了房子，而杨高却一无所有。因为吕向前搬去了厂长办公室睡觉，还在晚上睡进了厂长家里。厂长受不了就给他涨工资分房子。吕向前说杨高也可以，只要他把垃圾都倒在厂长家门口。杨高拒绝了，他一直都自得其乐。
吕向前似乎天不怕地不怕，当他打架的时候，他会先在自己脸上划一刀，显示自己不要命。但他仍然有怕的东西，一天雨夜黑灯瞎火，杨高认出了吕向前的身影，抱住了他。吕向前大喊我是男的，我是男的。挣脱了杨高的怀抱慌忙逃跑。第二天在跟同事说的时候，他叙述说遇到了一个强奸犯，他大喊他是男的，还趁机转身打倒了强奸犯。杨高哈哈大笑，他拆穿了向前的谎言。吕向前大怒，打了杨高。
杨高回家想起了开货车的父亲。
从小他就跟父亲一起出车，过马路时，他会大骂闯红灯的路人。父亲说他们在车里，骂完人家追不上。
直到十二岁那年去上海的路上，他们照常对着拖拉机旁的十几个老汉大喊大叫。没多久车子抛锚了，老汉们追了上来，他们打了杨高父亲，还在他身上撒尿。杨高父亲起身安慰好杨高后，开足马力朝着拖拉机撞去，树上的麻雀都被巨响震死。几个老汉和杨高的父亲都死在了车祸里。
杨高被吕向前打了以后，他回到家里给母亲的水杯填满了水，收拾好屋子，拿了一把菜刀直奔吕向前家，他要剁了吕向前！一路上，他的同学看见了他拿菜刀知道他要砍人，都哈哈大笑。因为在他们看来吕向前胆小如鼠。
吕向前听完也哈哈大笑，还听从同学的建议，引颈受戮。
但杨高没有砍下来，因为吕向前说他们还是朋友呢！杨高想起了他的号，但他咽不下那口气，他打了吕向前一巴掌！
吕向前没想到他真的打，就还了杨高四巴掌，还把他一顿胖揍。
故事在这里戛然而止。
杨高如他母亲说的那样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和很多人一样是沉默的大多数，他有自己的道德准则，没有像吕向前一样胆大要挟不要脸，只是谨小慎微的生存，安贫乐道的生活，他有什么错呢？屈服的厂长、欺负人的同学、像大鹅一样的恶霸、不懂得尊重的老师，他们才是余华想要声讨的对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