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珀 图/安珀
“看,冰化了。”
想起三天前离开时,河面的冰层只是出现了些裂隙,不过三天的时间,河水就流动起来了,汩汩的水声演奏起春日的序曲,午后的暖阳撒下粼粼的波光。
季节变化的时候,最喜欢感叹怎么流年又暗中偷换。四月不是谁的谎言吧,只是突然有些恍惚了,怎么所有那些华丽的诗句中浅吟低唱的美好季节承接的却净是些无解的纷乱思绪。
四月的早天里没有云烟,黄昏吹着的风并不暖。星子在无意中闪,却没有细雨点洒在花前,也听不到燕在梁间的呢喃。读了太多的诗行,还以为生活真的有那么温柔,直到乍暖还寒时候的风吹乱了由零散的意象拼凑出的想象的画面,搅醒了没有做完的梦。好在花还没有开呢,刮了再大的风,也不会有花瓣飘落。
北上的列车驶过原野和大河,城市和村庄,落日在很远的远方。车窗像长长的胶卷,放映着是安静还是寂寞的风景。车厢里小孩在哭笑吵闹,大人在大声交谈,乘务员在推车售卖,在拥挤的人群中,却只有手机的消息提示音提示着自己没有那么孤独。
被酒精麻痹的深夜,终于放下了一切负担笑着吼着吐着,但放纵后是第二日清晨从嘴烧灼到胃的苦涩。如果再想要片刻的出离现实,还是去江畔吹吹风吧。想起书中的加纳利群岛,艾珂奔跑在清晨的沙地,看着不疾不徐的海风中那些不知写着什么事情的信纸如同海鸥一样的越飞越远,一切都随风而去吧,她对自己说。虽然会很痛,但最终还是释怀的哭着笑了。
“觉得你跟我们不太一样。”又听到了类似的话。很多年前被贴上了任性的标签,已经不想撕掉了。想一直当个任性的孩子,笨拙地渴望着自由,幻想着远方清晰的地平线和水波,幻想着所有最年轻的没有痛苦的爱情中,“她永远看着我,绝不会忽然掉过头去”。想做维多利亚深色丛林里的那只树熊,“他没有家,只有许许多多浆果一样的梦”。
曾经以为看过了海岛的夕阳,也挤过了都市的地铁,以为了解了什么是向往的生活,以为不会后悔做过的每一个决定也不会再回头,只是,剥去所有为了文学性的谎言,才看清楚很多事情都只是自我欺骗罢了,现实早就是只剩下了一地鸡毛。
最近有在认真地考虑去岛国念书了。在这里哀怨着那些有头无尾的诺言,怀念着回不去的冬日的依恋,甚至让夜晚的梦境比白日的经历还要真实,我知道一切混乱和黑白颠倒都该结束了。疫情结束后就努力考走吧,也许会更难、更孤独,但异国的人和事或许会让我再次找到方向,总归是强于在这里浑浑噩噩下去。
黑夜的星星也给了一些答案。它们看起来那么相似,但只是因为地面上的我们离它们太远。其实每一颗星都是那么独特,拥有着自己的名字和星轨,只是无人知晓。在一些空闲的片刻,这些凌乱的情绪终于溢出变成了文字。请不要在意,不过是星星想落下来让你看仔细,她既敏感又脆弱,她渴望无助与孤独被人知晓,同时她也知道想要保持自己的星轨,只有忍耐与坚强。
2021年4月8日
哈尔滨旅行归来
写于吉林长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