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凡缕
2018年2月18日 星期日 晴有多云
昨天叔叔婶婶们来我们家吃饭,招待回来拜年的外甥们(姑姑家的孩子们)。男人们喝酒,女人们嗑瓜子聊天。
大表姐40多岁,只比我长8岁,大儿子已然20,而我们的孩子还不到2岁。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真相啊。我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没多久,还没活明白呢,结果换个参照物一对比,才发现自己的人生已接近过半。
婆婆说,“年轻的时候,特别羡慕那些老婆子,成天袖着个手,在巷子里转悠,也没有个事儿。没想到自己也混成了个老婆子,从绿油油的青草变成了枯黄的干草,一转眼,一辈子就过去了.....”
可不是嘛,年轻时柔软细嫩的双手,现在都是关节肿大变形,皮糙肉厚,总是裂口子,就像“老树皮那样干干的开着口子”(婆婆原话)。
我赶紧宽慰,“妈,您才60多岁,再过20几年,您孙女结婚了,咱们家可就四代同堂了哈。”
“俺咋能活到那么个岁数啊....等俺孙女结婚了,你也变成我这样的干巴老婆子了。”婆婆干笑。
婶婶们也感慨,以前盼着苦日子赶快熬过去,现在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了,自己却老了。当了奶奶自然高兴,但自己的好日子也过去了。
三婶婶说,“俺其实不高兴去城里,给媳妇带孩子。可没办法啊,现在孩子上学都得接送,偷孩子的坏人太多了。孩子放学了,媳妇还没下班,俺不去可怎么办啊?儿子在另一个地方,工作也忙得很,十天半个月的才回来一趟。别看他们买车买房,看起来过得挺好,俺感觉他们也不比咱们那个时候轻松呢。”
“可不是嘛!你说,要是让孩子搁家种地,一年到头,咱天天都能看见,一家人团团圆圆,也不照样能买车盖房,说不定比在城里还舒坦呢!”大婶婶感慨道。
大家一时无语,刚好电视里在放着《芳华》,我就问婆婆,“妈?你们那个时候是不是也唱歌跳舞啊?”
“哪能啊?电影里的,那都是城市知识青年的事儿。俺们农村人,什么时候不都得下地干活?咱得挣工分嘛!”
唉,电影毕竟是电影,讲的是别人的事儿,咱看看热闹就行了,可不能想太多。然而,我默默看完电影,还是“想多了”:
一样的时代,一样的日子,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过法。绽放青春,互相烘托彼此的芳华。
女神林丁丁嫁了多金华侨,在异国发福,芳华不再。高干子弟宿舍长捞个实惠嫁了门当户对的号手,然后穷得只剩下了钱。旁观者穗子顺顺当当,成了文化人。善良的活雷锋刘峰残了,被用自己鲜血捍卫的组织滋生的蛆虫欺压;隐忍委屈的何小萍绝望地疯了,后来选择像亲人那样,照顾同样善良的刘峰.......
多年过去再相逢,价值观的冲突和恩怨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互相见证了彼此的芳华。这演变成难以割舍的“战友情谊”。在这情谊里,有的人看见的是自己的芳华时刻,有的人看见的是别人的芳华故事,有的人看见的是自己善良或者批判的内心。
......
唉,扯远了。我的本意是,从婆婆婶婶指节变形的老手,想到自己的中年生活,以及人生追求。“人生一世,草木一休”是自然规律,从年幼懵懂,年少无知张狂,到中年煎熬,老年落寞,谁也躲不过。
那么,在这个历程中,我们的“芳华”是什么?年老的时候,我们会怎么回顾自己这一生?
希望岁月摧残的别太过分,能让我保留思考这个问题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