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
天涯春色正坐着子弹头列车飞驰而去,
犹如飞鸟过山,我离开时的若有所思。
世界正在燃烧,而生活在后视镜中抖动,
无皮汉的切肤之痛其实就是强作愁眉。
街巷映照斜阳,仿佛几百天久远的温柔,
远处的苦患子树今年夏天开花或不结果。
苦患子、油患子、无患子这些果实的名字,
都是那些文化人手上摸得发亮的菩提珠串。
这或许已不是真实的记忆,但我还记得,
人生的距离和膈应是想象的洞壁之光,
沿着脆弱和明亮从一边切换到另外一边,
靠着繁星点点的词组,回味可能性的事件。
好多词语都没有赋形也没有固定的居所,
它们在这个时代困扰着我们的空旷和无垠,
在一行诗或一个句子上分泌出编造的故事,
微信的小圈子只能是低热量的信息饮食。
总是疏离,缺乏身心的接触就不再会有灵魂,
厨师机和洗碗机要否定一辈子劳动的辛苦意义,
远方的苟且,是平庸还是命定的做饭和洗碗?
苍茫的夜什么也没留下,缺乏的是莫大的安慰。
为春天送葬,一切都不是如我们想象的那样,
红外线灯泡照射光触媒:淡若海,漂无所止。
2018年5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