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重症监护室的隔壁,两个房间只隔着一层玻璃的距离,那是一个简易的小型手术室。王主任告诉我离手术还有20分钟就开始了,在这之前也有过多次被动刀的经验,但此时的心境与状态已不可同日而语了。曾几何时我变得如此焦躁,惶恐,不安。因为躺在重症监护室的病人全身烧伤面积高达百分之九十多,那边十多位医生与护士忙的不可开交,正在拆卸敷在患者身上的纱布,纱布与烧伤的肉体紧紧贴合,人手一瓶生理盐水倒在纱布上,数分钟后纱布与肉体分离,医生护士手法娴熟,轻柔迅速的用镊子将纱布揭开,随后一声声惊天动地的呐喊啊:“送我走吧,送我走吧”……声音由强到弱,那是患者花尽最后的气力做出的呐喊啊,接下来看到的就是患者眼里泛出绝望的泪花,头也不停的摇摆,嘴里还念念有词。几位年轻的护士也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继续繁忙。而几位经验老道的医生专家也湿润了眼眶。站在一旁的我更是心如刀绞不禁潸然泪下。
离手术时间还有两分钟,王主任就进来做了两件事,随后严厉的斥责了站在我旁边与我年龄相仿的护士,说“这边都快开始手术了你也不把帘子和隔音门关上,和木头一样在这站着干嘛”姑娘瞬间石化脸通红,我迅速转身看着窗外,说了一句风真大。在这寂如死灰的三秒不管说些啥都能化解这场突如其来的尴尬。转过身我躺在手术床上说可以开始了主任,主任回了句好的。而那姑娘看着我伸出右手,将大拇指和食指并在一起伸向我,我竟不解其意,主任看破玄机说姑娘向你比心呢。我象征性礼貌的笑了一下,但还是不解其意。其实我每天都是工作,看报、工作、看书、工作、练字,品茶、品山、品水,品草木枯荣,坚持运动、听古典乐。再就是独处、慎独、慎独、慎独,静思、己过、己过、己过。手机对我而言就是通信与学习的工具,也没有闲情去钻研那些当下的时髦用语。直到手术结束后我专门百度一下才知道比心是示好的意思。
一切准备就绪开始动刀,王主任是主刀医师给我的感觉就是严谨,还略带点幽默。他居然问我需不需要打麻药,我灵光一现说我要拿出像关公刮骨疗毒的英雄气概来,给我整上一瓶,如果不够再整点。他们都笑了,说我是段子手。其实这是他们医护人员惯用的伎俩,就是在手术过程中会调侃的用一些诙谐幽默的笑话来缓解又或分散患者的注意力与紧张情绪。显而易见的是,我也是个经验老道的患者,反客为主。
一阵剧痛过后我知道麻药注射完毕,躺在手术床上闭着眼,我清楚的听见手术刀在我后脑勺划拉的声音,还有一阵一阵的撕扯,这不禁又让我想起隔壁的那位病友,这另我极其惶恐,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慢慢蜷缩起来,手里开始不停冒汗,虽然毫无痛感但还是有说不出的难受,与我年龄相仿的护士看出了我的焦虑,在我左右手上各塞了一块温热毛巾,我不得不承认两块毛巾确实安抚了我内心的阵阵狂澜。这让我想起南丁格尔在对对护理人员交谈时说过的一句话:“护士是没有翅膀的天使,是真、善、美的化身”此言不假。我开始舒缓,变得平静。这时又开始胡思乱想,我再一次深刻的理解与体会健康的活着比什么都好……
手术进展很快不拖泥带水,结束后我向两位一一表示感谢,姑娘问我能留下一个联系方式吗,出于对工作的考虑我婉言谢绝。执笔写下南丁格尔说过的那句话递给姑娘,心想相识不易,还是给对方多些鼓励。
我走在回单位的路上,秋风萧瑟,树影摇曳,一派入秋锦色映入眼帘,路上车水马龙,人群熙熙攘攘、阵阵寒风吹的人直打寒颤,我低头走着把帽子反戴,戴着耳机重复播放着一首歌《人都有老的时候》,歌词的内容是
年迈的父亲很孤独
我常要陪他喝杯酒
衰老的母亲很寂寞
你总要陪她走一走
邻家的爷爷走得慢
我常要含笑点点头
陌生的婆婆倒在地
你总要上前搭把手
常言道人生一世 草木一秋
谁没有老的时候
也许我今日青春年少十八九
也许你现在血气方刚正风流
可是想过没有
二十年后 三十年后 五十年以后
我霜染两鬓
你雪映白头
要不要一颗暖人的心
有没有一双搀扶的手
词风“朴实、简单、诚恳,没有太多华丽的辞藻,歌词有种直指人心的力量。”歌中提出了一个值得人们认真思考的问题——每个人都要走向衰老,我们如何面对自己、身边人和陌生人的衰老。
这首歌足以洗刷那尘蒙在内心许久的尘埃。我赶紧和家父通了个电话,声音那边还是一如既往的沧桑与沙哑。电话挂断一路上脑子天马行空想了很多很多,最重要的就是在健康的活着面前,快乐与不快乐还有那些垂死挣扎的欲望与物质就显得微乎其微极其渺小。
愿众位能不为昨天而烦恼, 不为今天而忧愁,展望未来触手可得的美好。等待着、努力着、孤独守候着,与期盼中久违的那个自己,再见时说一声你好!
渐长渐熟,渐行渐远
思量了很久,我想“金钱、权利、豪车、美女”都不可取啊!
既然诚心投身这经济建设的浪潮,就该虔诚接受这崇高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