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骤雨陷车
吉普车像枚锈迹斑斑的铁钉,在墨绿色林海的褶皱里艰难碾行。腐叶层被车轮压出深痕,枯枝断裂的 “咔嚓” 声碎在潮湿的空气里,格外刺耳。路边绞杀榕的气根如巨蟒垂落,有些已扎进泥土织成密不透风的 “树笼”,连阳光都漏不进几缕。
阿晴扒着车窗,脖子上的相机随着车身颠簸晃悠,镜片反射着林间零星的光斑。“哇 —— 你看那丛寄生兰!” 她突然拍向车窗,声音雀跃得像只受惊的百灵,不等罗澜回应,手指已经扣住了车门把手,“我去拍张特写,就五分钟!”
“不准下!” 罗澜猛地拽住她的手腕,掌心的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他抬手指向仪表盘,湿度计的指针正疯了似的往 85% 刻度冲,边缘的红色警示线像道血痕,“气压掉得比瀑布还快,十分钟内必下暴雨。雨林的雨能浇透棉衣,体温半小时就能降到失温线,你想拿命换照片?”
“就拍一张!这么罕见的品种,错过就没了!” 阿晴用力挣开他的手,眼里燃着执拗的光,“你总把‘危险’挂在嘴边,可探险不就是要敢闯吗?再这么小心翼翼,我们来雨林干嘛?” 话音未落,她已经推开车门,相机抱在怀里,踩着腐叶朝那丛寄生兰冲去,裙角扫过带刺的藤蔓也浑然不觉。
罗澜狠狠按了按眉心,指节泛白。他快速检查车窗锁扣,又摸出防水地图摊在膝头 —— 地图边缘的折痕早已磨得发白,是他出发前反复标注过的路线。果然,不过三分钟,第一滴雨 “啪” 地砸在车顶,像颗冰冷的子弹。下一秒,倾盆大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雨帘密得能挡住视线,连十米外的树影都成了模糊的墨团。
阿晴的尖叫刺破雨幕,她抱着相机往回跑,头发和衣服瞬间湿透,水珠顺着相机镜头往下淌。罗澜一把将她拉进车里,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肩膀,语气里忍不住掺了火气:“现在满意了?相机要是进水报废,你这一路的照片都得泡汤!而且我们得赶紧找地方避雨,再耗下去车都要陷进泥里!”
“我哪知道雨下这么快!” 阿晴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声音带着委屈的哭腔,她赌气地别过头,却瞥见罗澜正试图倒车 —— 车轮在泥里疯狂空转,溅起的泥浆糊住了后视镜,引擎发出徒劳的轰鸣,像头被困的野兽。
“糟了,陷进泥沼了。” 罗澜的声音沉了下去,刚摸出座位下的工兵铲,身后突然传来令人牙酸的 “嘎吱” 声 —— 一棵两人合抱的巨树轰然倒下,墨色泥浆溅起丈高,重重砸在车后,彻底封死了退路。
阿晴的脸瞬间白了,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湿透的裙摆,指甲掐进掌心:“都怪我…… 要是我没下车,我们早就开出这片破林子了……” 恐惧像藤蔓缠上喉咙,她的声音发颤,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
罗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烦躁 —— 其实他也慌,可现在他不能乱。他摸出防水手电筒,塞进阿晴手里:“别自责,先解决问题。你找容器接雨水,我去看看发动机能不能启动,顺便找避雨的地方。”
“这么大的雨怎么修啊?” 阿晴攥着手电筒,指节泛白,“我们就在车里等不行吗?等雨停了再说!”
“车里空间小,空气不流通,雨停至少要到明天,我们撑不了那么久。” 罗澜披上雨衣,推开车门的瞬间,雨水就灌进了衣领,“你乖乖待着,别乱跑,我半小时内回来。”
阿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雨幕里,心里又悔又怕,却又忍不住嘀咕:“明明待在车里更安全,非要瞎折腾……” 她抱着膝盖缩在座位上,车顶的 “噼啪” 雨声像无数根针,扎得她心神不宁。一会儿想相机要是坏了怎么办,里面还有没导出来的蝴蝶照片;一会儿又怕永远困在这里,压缩饼干只够吃三天,万一遇到野兽…… 越想越慌,她颤抖着哼起小时候妈妈教的童谣,却怎么也压不住声音里的抖。
二十分钟后,罗澜浑身湿透地回来了,手里攥着几根干燥的树枝,裤脚沾满了泥。“附近有个小山洞,能避雨。” 他打开后备箱,开始搬防水帐篷和食物,“发动机进水了,得等雨停晾干才能试。”
“山洞?” 阿晴的声音瞬间拔高,连连摇头,“里面要是有蛇或者虫子怎么办?我不去!车里至少是封闭的,安全!”
“你没看见车座底下已经开始渗水了?再待下去我们都得感冒。” 罗澜停下动作,耐着性子解释,“我检查过山洞,干燥得很,没有动物粪便和爪印,比车里安全多了。”
“我不!我就待在车里!” 阿晴梗着脖子,眼眶通红,“万一你漏看了呢?万一里面有什么东西藏着怎么办?你从来都只按自己的想法来,根本不管我怕不怕!”
罗澜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心里的火气终于窜了上来:“我不管你?我冒着雨出去找路、查车况,不是为了我们俩都能活着出去吗?你只想着自己的恐惧,有没有想过一直待在车里,我们可能会冻僵、会缺氧?”
“我怕难道错了吗?” 阿晴也喊了起来,眼泪掉得更凶,“你永远那么冷静,好像天塌下来都不怕,可我就是会慌啊!你不能把你的标准硬安在我身上!”
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雨声和彼此粗重的呼吸声。罗澜看着车外横亘的断树,又看了看阿晴挂满泪水的脸,最终还是软了语气:“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发脾气。但山洞真的比车里安全,我再陪你去检查一遍,要是你还是觉得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好不好?”
阿晴抿着嘴没说话,却慢慢点了点头。罗澜松了口气,拉着她的手走进雨幕 —— 他知道,阿晴的冲动不是任性,他的冷静也不是冷漠,只是他们面对危险的方式不同。要走出这片雨林,得先学会看见彼此的害怕,而不是互相指责。
山洞比想象中干净,地面铺着干燥的落叶,岩壁上没有渗水的痕迹。罗澜用手电筒扫了一圈,确认没有异常后,回头对阿晴说:“你看,很安全吧?我们搭好帐篷,生个小火,烤烤衣服,总比在车里冻着强。”
阿晴看着他湿透的头发,心里的委屈慢慢散了些。她蹲下身帮罗澜递帐篷杆,小声说:“刚才…… 我不该跟你吵架,也不该不听你的劝。”
“我也不该对你那么凶。” 罗澜接过帐篷杆,语气软了下来,“你喜欢记录风景没错,我太看重安全也没错,只是我们得找到中间的路,不能总因为这个吵。”
雨渐渐小了,篝火跳动的光映在两人脸上。阿晴把湿透的衣服搭在树枝上,看着火苗,突然说:“以后有什么事,我们一起商量,我不再任性了。”
罗澜笑了笑,把烤热的压缩饼干递给她:“好,一起商量。”
第二章 香蕉林惊魂
清晨的雨林裹着浓得化不开的水汽,金刚鹦鹉的尖叫刺破树冠时,阿晴正啃着压缩饼干,干涩的粉末卡在喉咙里,让她频频皱眉。罗澜走在前面,手里的地图被水汽浸得发皱,他时不时用登山杖拨开挡路的藤蔓,眉头始终没松开 —— 昨晚的雨冲毁了不少标记,他们已经比计划多走了一个小时。
“罗澜!你看!” 阿晴突然拽住他的胳膊,声音里满是惊喜。灌木丛后,一片亮黄撞进视野 —— 是野香蕉林!金黄的果实挂在枝头,像一串串小灯笼,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甜香。
阿晴拔腿就往香蕉林冲,完全没注意到脚下的落叶下藏着碎石:“终于有新鲜食物了!再也不用吃压缩饼干了!”
“站住!” 罗澜的声音突然炸响,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他一把抓住阿晴的胳膊,用力把她拽回来,阿晴没站稳,踉跄着撞进他怀里。“你没听见声音吗?”
阿晴的兴奋瞬间被浇灭,挣扎着推开他:“听见什么?不就是鸟叫吗?香蕉就在眼前,你拉着我干嘛?” 她挣了挣胳膊,语气里满是不满,“我们都吃了三天压缩饼干了,现在有新鲜的,你还要拦着?”
“你仔细听!” 罗澜没松手,把她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声音压得极低,“是蜂群的声音!” 他指了指香蕉林深处,那棵最大的香蕉树上,一团褐色的 “雾” 在枝头盘旋,嗡嗡声顺着风飘过来,像无数只小虫子在耳边爬。
阿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却还是不甘心:“不就是个蜂巢吗?我们绕开它不就行了?那么多香蕉,总不能因为一个蜂巢就放弃吧?”
“绕开?你知道这是什么蜂吗?” 罗澜的语气更沉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看蜂群的规模和颜色,很可能是攻击性极强的杀人蜂!只要惊动它们,我们俩都得被蛰成筛子!而且这片香蕉林在悬崖边,地面全是落叶和碎石,一旦被蜂追着跑,摔下去就是万丈深渊,你想过后果吗?”
“后果后果!你就知道说后果!” 阿晴终于爆发了,用力甩开他的手,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从被困开始,你就一直在说‘危险’‘不能’,什么都不敢做!现在有吃的你还是拦着!我们总不能靠压缩饼干撑到走出雨林吧?万一后面再也找不到食物了怎么办?”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带着哭腔,“你就是胆小!怕这怕那的,这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我胆小?” 罗澜的眼睛也红了,声音提高了几分,“我是胆小吗?我是不想让你死!前两天你非要下车拍蝴蝶,结果相机进水,我们陷进泥沼;昨天找水源,你差点踩上竹叶青,要不是我拉你一把,你现在早就……” 他猛地闭住嘴,后面的话像根刺,卡在喉咙里。
阿晴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可心里的委屈却没消散。她咬着嘴唇,看着不远处的香蕉,眼泪掉得更凶:“我就是太想吃点新鲜的了…… 这几天又怕又累,看到香蕉,我还以为是希望来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哽咽,“我也不想冲动,可我控制不住……”
罗澜看着她掉眼泪的样子,心里的火气瞬间就灭了。他叹了口气,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委屈,也知道你想吃新鲜的。” 他指了指香蕉林边缘,那里有几棵香蕉树离蜂巢很远,枝叶间挂着饱满的果实,“其实我没说要放弃,只是不能像你刚才那样冲过去。我们从侧面绕过去,只摘那几棵的,动作轻一点,应该不会惊动蜂群。”
阿晴抬起头,眼里还带着泪,却多了些期待:“真的吗?我们能摘到?”
“嗯。” 罗澜点点头,语气放柔了些,“但必须听我的指挥,不能再冲动了,好不好?”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不是要限制你,只是希望我们能平平安安的,一起拿到食物,一起走出雨林。”
阿晴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两人小心翼翼地绕到香蕉林边缘,罗澜先蹲下身,用登山杖轻轻拨了拨香蕉叶,确认蜂群没有异动 —— 它们还集中在蜂巢周围,嗡嗡声没扩散。“可以了,你去摘那串最下面的,动作轻一点,别碰树枝。”
阿晴点点头,轻手轻脚地走到香蕉树下。金黄的果实就在眼前,她伸手抓住果柄,轻轻一掰,“咔嚓” 一声,香蕉串就落在了怀里。她心里一喜,转身想给罗澜看,脚下却突然一滑 —— 落叶下的碎石松了,她的身体瞬间往悬崖边倒去!
“小心!” 罗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力道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他用力往后拽,两人一起跌坐在地上,香蕉散落在一旁。
阿晴吓得浑身发抖,心脏 “咚咚” 狂跳,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她看着罗澜,声音发颤:“谢…… 谢谢你…… 刚才我差点就……”
“没事了,没事了。” 罗澜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你看,我没说错吧?这里的地面很滑,一旦冲动跑过来,很容易出事。” 他捡起地上的香蕉,递给她,“以后不管做什么,先看看脚下,好不好?”
阿晴接过香蕉,用力点头。她看着手里的果实,又看了看罗澜,突然明白 —— 他的谨慎不是胆小,是怕失去她;而自己的冲动,差点把两个人都推向危险。她小声说:“以后我一定听你的,不再任性了。”
罗澜笑了笑,把她拉起来:“我们一起小心,一起出去。”
第三章 蕨类引路
第五天的晨光穿透雨林穹顶时,两人已经背着行囊走了两个小时。罗澜手里的防水地图被翻得卷了边,指尖沿着等高线反复确认方向,眉头却始终皱着 —— 昨晚的小雨冲毁了之前的石阶痕迹,眼前的林子愈发茂密,连熟悉的绞杀榕都变得陌生,像是换了一副模样。
“按照地图标注,我们应该往东北方向走,再走三公里就能看到溪流,顺着溪流就能找到护林站的小路。” 罗澜停下脚步,用登山杖在地上划出大致路线,线条却有些犹豫,“但现在看不到任何参照物,只能根据太阳方位判断方向,可能会有偏差。”
阿晴却没看他画的路线,反而蹲在地上,手指轻轻拂过一片沾着露水的蕨类植物。叶片上的露水滚落,露出边缘沾着的细碎白色粉末 —— 不像自然形成的,倒像是人为蹭上去的。而且这片蕨类的叶片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倾斜,和旁边顺着风向往东南歪的野草完全相反。
“罗澜,你看这个!” 阿晴抬头喊他,语气带着急切,“这些蕨类的叶子都往西边歪,而且叶片上有粉末,我闻了闻,有点像护林员常用的驱虫粉味道,说不定是之前有人从这里走过留下的!”
罗澜走过去,弯腰闻了闻叶片上的粉末,却没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他直起身,摇了摇头:“可能是风吹的,或者动物路过碰的,不算什么线索。” 他指了指天空,太阳正挂在东南方向,“现在太阳在东南,我们往东北走肯定没错,地图是专业勘测的,不会骗我们。”
“不是风吹的!” 阿晴站起身,声音提高了几分,心里的委屈又涌了上来,“你看旁边的草,都是往东南歪,只有这片蕨类往西边歪,明显不一样!而且驱虫粉的味道很淡,你再仔细闻闻!”
“我闻了,没有味道。” 罗澜的语气也有些不耐烦,“这个线索太不确定了,我们不能因为一点巧合就偏离方向。在这种地方,走错一步可能就再也走不出去了,我不能拿我们的安全赌‘可能’!”
“那你说的‘确定’又是什么?” 阿晴的眼眶红了,却依旧不肯退让,“之前按地图走,我们也差点错过香蕉林,要不是我看到香蕉,我们现在还在吃压缩饼干!你总抱着你的‘理性’不放,可雨林里的情况根本不是地图能全涵盖的!”
两人又吵了起来,谁都不肯让步。阿晴赌气地转身,沿着蕨类倾斜的方向往前走,心里憋着一股劲 —— 她一定要证明自己是对的。罗澜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地图,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快步跟了上去。他虽然觉得阿晴冲动,却也怕她一个人遇到危险。
阿晴走得很快,眼睛却没闲着,一边留意路边的植物,一边找更多线索。走了约莫半小时,她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棵大树的树干:“罗澜!你看!这里有划痕!”
罗澜走过去一看,树干上果然有几道整齐的划痕,像是用刀刻出来的,划痕边缘还沾着一点白色粉末 —— 和蕨类叶片上的一模一样!他愣住了,心里又惊又愧:“这…… 这真是人为刻的?”
“我就说我没看错吧!” 阿晴的声音里带着委屈,也带着自豪,“这些划痕肯定是护林员或者迷路的人刻的,用来标记方向!而且划痕也是朝着西边的,和蕨类倾斜的方向一致,这说明我的判断没错!”
罗澜看着树干上的划痕,又看了看阿晴通红的眼眶,心里的愧疚更甚。他伸手,轻轻拍了拍阿晴的肩膀,语气诚恳:“对不起,是我错了,不该不相信你。你观察得很仔细,要是没有你,我们可能真的会按地图走偏,错过这条线索。”
阿晴听到他的道歉,心里的气瞬间消了大半。她吸了吸鼻子,小声说:“我不是要跟你争对错,只是希望你能偶尔听听我的想法。我承认我有时候情绪化,可我的观察也不是没用的,对吧?”
“对,很有用。” 罗澜点点头,语气认真,“之前我总觉得,只有理性和计划才能应对危险,却忘了,你的敏锐和直觉,也是在雨林里生存的重要能力。就像你能注意到蕨类的倾斜和树干的划痕,这些都是我忽略的细节,而这些细节,恰恰能帮我们找到正确的路。”
两人顺着划痕的方向继续走,气氛比之前缓和了许多。阿晴时不时停下来观察周围的环境,发现可疑的痕迹就跟罗澜商量;罗澜也不再一味依赖地图,而是会主动问她:“你看这边的植物,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又走了两个小时,潺潺的水声顺着风飘过来,越来越清晰。阿晴兴奋地拉着罗澜跑过去,一条清澈的溪流出现在眼前,溪流边的石头上,赫然画着护林站特有的红色标记,箭头指向溪流上游的方向。
“我们找到路了!” 阿晴欢呼着,眼里闪着光,之前的委屈和争执都变成了此刻的喜悦。她转头看向罗澜,笑得格外灿烂:“你看,要是我们刚才按地图走,说不定就错过这条溪流了!”
罗澜看着溪流边的标记,又看了看阿晴雀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是,多亏了你。” 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感慨,“以前我总觉得,面对困境只要足够理性就够了,现在才明白,你的敏锐和情绪化也不是缺点 —— 情绪化让你更在意细节,更能感受到环境的变化;敏锐则让你能发现那些被忽略的线索。我们两个,一个理性,一个敏锐,其实是最好的搭档。”
傍晚时分,护林站的铁皮屋顶终于出现在视野里,夕阳的光洒在屋顶上,泛着温暖的金色。阿晴拉着罗澜的手,快步朝护林站跑去,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我们走出来了!”
罗澜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满是欣慰。他知道,这次雨林迷途,不仅让他们走出了困境,更让他们学会了接纳彼此的不同 —— 阿晴的冲动里藏着对世界的热情,他的冷静中带着对彼此的责任。而这份理解,或许是比走出雨林更珍贵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