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吹不黑,和菜头对《成都》的一句评价,我觉得十分中肯。他说:“非常一般,随便换个城市的名字,不影响唱下去。”
我有个成都的朋友,听完《成都》和我说:“作为一个成都人,其实,一般去玉林路,都是吃玉林串串香,并不会去小酒馆。”
同时,“火锅”这两个字没有在歌词中出现,也让我感到惊讶。当然,如果成都人以及其他热爱这座城市的人都不表示疑惑,那么,也许我的惊讶只是空穴来风。如果多年后我身在他乡,忽然一首山东的民谣火遍大江南北,而里面充斥着对煎饼卷大葱的赞颂,那我同样觉得奇怪。
所以,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都不影响人们对《成都》的热爱,也不会给赵雷的才华抹黑。因为人们需要一首歌,能让他们在离开成都多年之后,忽然听到“玉林路”三个字时,依旧泪流满面。哪怕这个歌手,并不是去吃串串香。
民谣被人们寄托了许多感情,深情的时候总会拿出来唱一唱。当忽然有个男生抱着吉他在你面前唱起民谣,你就知道他也许要表白了。当有个姑娘喝得泪流满面,抱着麦克风醉醺醺地唱起民谣,你就知道,她也许刚失恋。
所以,哪怕摇滚再富有表现的张力,也难以替代民谣在这些场景中出现。一个人失恋之后,如果跑到街上吼崔健的《一块红布》,那人们多半会以为他疯了。但如果他改唱《南山南》,就会有人感动得想哭,甚至会给他递纸巾。
于是,民谣也成为了一座城市的声音寄托。
人们对于一座城市的依恋,有时候,甚至会大于一个人。有时候,哪怕离开一座城市多年,你也会忽然从梦中惊醒。微风吹过的夜,怎么看,都是当年那座城市的样子。
因此,为一座城市写一首动听的民谣,成为了许多歌手的任务。而通过听民谣的形式怀念某座城市,甚至某一条街道,也成为了许多人,在深夜里流泪的借口。然而,真正美妙绝伦的民谣太少,因此,哪怕歌写得不好,也可以挑起人们敏感的神经。可以唱得不触及灵魂,但歌一定要有。如果一座城市没有属于它的民谣,那么许多人,也就失去了怀念它的方式,与理由。
《成都》火了之后,我的朋友圈有人分享陈小熊的《济南济南》。歌词写得并没有那么悠然,但仍然深深地打动了我对济南的怀念,那些歌曲中并没有提及的街道,那些我未曾经历过的遗憾,以及那些早已被吹散在风中的故事,都在密不透风的深夜里,卷进我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