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时代。”这是最朴实的开头,这是最华丽的开头;这是最对立的开头,这是最统一的开头。一部伟大的作品,其底色必然诚实,其语言必然精粹。《双城记》用这样的开场白,让作品在第一页的第一行就攫住了读者的眼睛和灵魂。如此精彩的开头,配得上这样精彩的整部作品。
1.背景
波旁王朝的统治已在法国延续近二百年,那些从上一代贵族老爷们手中继承特权的新一代贵族老爷们,如蟒蛇缠绕猎物挤出最后的氧气一样,榨干了脚下踩踏的人民身上最后的力气。伐木工人和庄稼汉们默默地不停干活,不敢发出声响。倘若他们被怀疑已经觉醒,则会被强加上各类罪名,押送死囚的囚车里总不会空着。
2.德发日夫人仇恨起源
德发日夫人一家是埃弗瑞蒙德侯爵家的佃户,埃弗瑞蒙德侯爵兄弟强暴其姐姐,并杀害其弟弟和姐夫,导致德发日夫人的父亲及姐姐均含恨而亡。
3.马奈特医生和露西
马奈特医生本着自己的医德和良知,写信揭发该罪行,却被埃弗瑞蒙德侯爵秘密囚禁到巴士底狱长达十八年,导致其患上严重的精神创伤。十八年后,马奈特医生被曾经的仆人德发日救出并收留。德发日委托台尔森银行职员洛瑞先生,安排马奈特医生和女儿露西见面。马奈特医生的精神创伤因女儿露西的出现而渐渐好转,父女二人开始恢复正常的生活。
4.达尔奈被救
埃弗瑞蒙德侯爵的侄子达尔奈对其家族多年来压榨劳苦大众的诸多罪行深恶痛绝,主动放弃其贵族姓氏和爵位,独自逃到伦敦,以法语教师身份自力更生。达尔奈和露西在前往巴黎的途中相识,达尔奈对露西悉心照料。
达尔奈在伦敦被诬告叛国罪,最终被律师特里弗和长相极似达尔奈的助理卡顿所救。
5.卡顿吐露心声
律师特里弗、卡顿和达尔奈均爱上了露西。卡顿向露西诉衷肠,斩断了律师特里弗向露西求婚的想法,并透漏了自己对露西永远忠诚但必不可得的爱。
6.达尔奈再次被救
一封来自老管家加贝尔的信打破了达尔奈和露西幸福的婚姻生活。达尔奈不忍加贝尔无辜被捕,便瞒着妻子去巴黎营救。可刚到巴黎,加贝尔就被激进的雅各宾派控制的革命法庭囚禁。马奈特医生奔赴巴黎,凭借自己曾被囚禁至巴士底狱十八年的经历和好医生的身份,救出达尔奈。
7.达尔奈第三次被救
此时,德发日夫妇已经成为雅各宾派代表人物之二,且德发日夫人已练就一身处事不惊、有仇必报、心狠手辣的本领。德发日夫人将刚刚被释放的达尔奈重新抓回并审判。审判期间,德发日拿出了攻占巴士底狱时搜出的当年马奈特医生在狱中偷偷书写的复仇信,这封复仇信揭开了当年的秘密——马奈特医生被囚禁和德发日夫人全家被害均是达尔奈的父亲及叔父所为。达尔奈被判死刑,马奈特医生精神创伤重现,露西晕倒。看来达尔奈必死无疑了。
然而,这家人的大救星卡顿来了。卡顿利用自己和达尔奈长相极为相似的条件,在行刑前一个小时,将达尔奈迷晕,与其互换衣服和发型,从容地替达尔奈赴死。
8.刑场旁观
刑场之上,卡顿身旁的小女孩说:“要是他们真的能为穷人办好事,让他们少挨饿,少受各种苦,那我表妹就会活得长一些,甚至还能活到老。”当第一颗人头被提起来的时候,那群埋头编织的妇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机械而麻木地数着:“一。”
9.德发日夫人之死
刑场之外,马奈特医生的家中,已仅剩普罗斯——露西的仆人在收拾行李,准备跟随马奈特医生一家逃去伦敦。德发日夫人没按原计划,去刑场观看五十二名死囚被处决,她的直觉把她引到了马奈特医生的住所。普罗斯说着英语,德发日夫人说着法语,二人就这样跨服对话。虽语言不通,可双方都知道对方的意图是什么。普罗斯出于对露西的忠诚和爱,抱着必死的决心想要为露西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一场恶斗在两个女人之间展开。德发日夫人的手枪走火,她躺在血泊里,躺在普罗斯的身下。这一道火光,一时迷住了普罗斯的眼睛;这一声巨响,彻底震聋了普罗斯的耳朵。
硝烟散去,普罗斯哭了一会,关门上锁,匆匆离开,将钥匙丢进了河里。
笔者小结
一座宫殿被摧毁,下一座宫殿则被修筑。一批压迫者被摧毁,下一批压迫者则破土而生。压迫从未停止,它只是换了身衣服。
关键人物分析
卡顿律师(助理):有着人性中少有的大爱。他代表了绝望中的希望、黑暗中的一缕光,是恶之洪流中的一股至善细流。卡顿的爱情比阿里萨(《霍乱时期的爱情》男主)的爱情更加浓烈与悲壮。
特里弗律师:每个时代都会有的投机者。表面衣冠楚楚,内心唯利是图。无论是何年代,这类人都混迹在社会的上流。他们的每个细胞都在算计,这是他们通往上流社会的天梯。
马奈特医生:道德和品德双高的大爱之人。虽经受了十八年的牢狱之灾,为了女儿的幸福,仍能牺牲自我,把秘密藏进心底,让女儿拥有自己的幸福——哪怕幸福是仇人的儿子给的。
露西:污泥中的一朵荷花。纯洁无暇的她得到了父亲、丈夫和卡顿的庇护。她是一位好女儿,好妻子,好母亲。她回应了卡顿的忠诚和牺牲,没有辜负卡顿,让卡顿的牺牲变得无价。
达尔奈:大仁大义之人。出身贵族,却能看到劳苦大众的不易和自己家族的罪行,且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主动放弃贵族姓氏和爵位,这是仁。为了一位管家,不惜以身犯险,深陷牢狱,这是义。
德发日:一位理智的反抗者。德发日作为昔日的马奈特医生仆人,营救出马奈特医生,并在妻子想要将复仇火焰燃烧到马奈特医生的时候,主动为其辩解。
德发日夫人:屠龙者终成龙,悲剧人物,可怜可叹。年幼时期的可怕经历,使她的内心填满了仇恨,理智躲在暗处不敢出没。鲁迅说:“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以德发日夫人为代表的反抗者,既向强者抽刃,也向弱者抽刃,这不是勇或怯,这是疯狂。最终,德发日夫人死在自己的枪口上。
卡顿身旁的小女孩:时代的牺牲品,无辜的受害者之一。她希望,反抗者能够为穷人做点事,因为他们中不乏大量穷人,可事与愿违。他们以前被贵族老爷们压迫,现在被反抗者压迫,将来还会被其他群体压迫。压迫始终伴随着这个弱势群体。
编织的妇女们:麻木不仁的群众。祸患还未波及自身的时候,他们只是冷眼旁观;祸患降临的时候,他们仍将冷眼受刑。
部分句子摘抄
老爷,长满野草的孤坟那么多,还增添得这么快,受穷挨饿的太多了。
黑夜仿佛一连几个小时敛声屏气,然后轻轻地长叹一声,接着又停止了呼吸。
压迫是唯一不朽的哲学。
这仿佛是让大伙松开舌头的信号。
对于世界而言,你是一个人;但是对于某个人,你是他的整个世界。
我不得不向前奔,我不是一生下来就是富贵命。
我现在做的,是我一生中做过的最好、最最好的事情;我即将得到的,是我一生中得到过的最安宁、最最安宁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