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家眼科激光中心的休息室里，裹着毛毯瑟瑟发抖，被极低的冷气冻的。
就这样干坐着。当然，要做近视眼激光手术的不是我，是老友Emmy。
她花了几天的时间逛知乎等网站，收集了一些与手术相关的信息，便下定了决心去做。对她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十分艰难的选择。期间不过是纠结犹豫了几番，而已。
此刻，她进去验光室做术前的检查，我便等着，有点儿犯困了。
无形的冷气像隐蔽在暗处的蛇，趁你放下防备之时，倏地蹿入你裸露在外的肌肤，并紧紧缠绕，让你挣脱不得。退怯无用，我只好用毯子抱紧自己，假装它是坚不可摧的盔甲，锁紧自己体内的余热。
时间的指针在旋转，慢慢的。视线范围内移动的男男女女，像晃来晃去的鬼影，迷糊了我的眼。他们选择做手术时，经历了怎样的思想斗争呢？思绪控住不住地飘散开去。
每个人都无时无刻面临着选择，或大或小。
01
明天聚会吃什么？
晚上要不要去跑步？
什么时候有空来一场异国城市之旅？
未来在哪里，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
我们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直接主导着后面生活故事的发生。
忍不住吃了鸡排、喝了酒，于是感觉腰上的肥肉又多了一圈，说好的减肥呢？内心的罪恶感再次加深。然后咧？反正也减不下来，跑步也坚持不了几天，还是敞开肚子吃吧，别委屈了嘴和胃。就这样，你在“吃——不吃——吃”的阿Q式精神胜利法中自我放逐。
好想去巴黎！好想去东京！好想去世界各地……一场异国之旅需要一笔不菲的费用，最重要的是，需要有充足的时间啊！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唉，算了，好麻烦，又得提前计划，还是等以后有条件了再去吧。于是，在渴望与放弃的反复循环中，你唯有看着羡慕嫉妒着朋友圈中别人精彩的旅行。
北漂了这么久，什么时候是个头？房价高得连厕所都买不起，你还要这么拼么？回家能找到更轻松的工作，能挣到够花的钱，为啥不回去？因为不甘心。想无限开阔眼界，实现个人价值，在更大的舞台施展拳脚。所以拼命工作，自我投资，疯狂汲取新知识，收获新技能。你开始变得越来越自信，越来越有底气。
……
任何选择无关对错，对我们自己而言，只有后不后悔吧。然而，一旦做出选择，后悔便也无用了，这样看来似乎是一个悖论。
不知你是否有过这样的感受：每每做出了某个选择，过一段时间再去回顾时，你会发觉，冥冥之中好像就该这么做，无论结果是好是坏？
02
身为俗世凡人，我们身上是否也存在着一种无意识状态下的神秘的预知和感应能力？面对每一次选择时，我们做出的决定是否隐射了我们潜意识里早已窥见的结局呢？
之所以有这样的疑惑与猜测，大概是受了自己和身边朋友的经历的启发吧。
上周某一天去上班前，我翻出了许久未穿的粉红色旧凉鞋，那是我唯一一双10cm恨天高的坡跟鞋，你一定很难想象它跟了我三年，平时穿得倒是很少，也一直没坏。许是觉得和那天穿的上衣比较搭，又逢阴雨天，正好可以当做雨鞋的缘故，我踩上了那双高跟鞋。
关门前，我竟鬼使神差地拿起袋子把平底小白鞋装上了，当时心里想的是“在办公室还是穿平底鞋舒服点”。
神奇的事情毫无征兆地发生了。就在离公司大门50米的地方，我左脚上的恨天高坡跟鞋突然脱胶了！鞋子以鞋面为界，一分为二。
无奈之下，我换上了小白鞋。真庆幸自己出门前的选择！然而，出门前那一瞬间带上小白鞋的我，并没有料到高跟鞋会在这一刻坏掉呀！
就算现在想起来，我依然会觉得当时自己做的那个小小决定很奇妙。
03
还有朋友Lisa，前几天在聊天中得知她对象要被派到迪拜去工作了，她很纠结要不要跟着过去。于是，关于工作、家人、爱情、生活等方面的问题，我们大大讨论了一番，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去”。
其实，我早知道，当她开口询问我时，内心一定已经做出了选择。
大抵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如此，任何选择到了最后还是会循着自己的内心做出，旁人的建议或许有影响，却难以真正撼动自己的决定吧。
当我俩在漫无边际地讨论时，我的脑子里已不由自主地浮现出Lisa去迪拜后刚开始生活不习惯，后来渐渐安定下来的情景；某一天我一个人跑去找她，和她一起疯玩的情景；还有我们一起做代购列清单打包发货，累得半死不活却笑得很开心的情景……
说不定，这些情景会在往后的岁月中，如诺言般一一兑现。
未来未知，但至少，当下的我们有选择的权利，去决定自己生活的模样。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not a question.
The vital question is how to be and how not to b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