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日记

2019年7月10日 广渠路 多云

十年后的早晨

站在白色落地窗前,看四环高架桥,每天川流不息的车辆。打开茶色隔音玻璃窗,聆听窗外嘈杂的、永不停歇的城市音,六秒钟。

如果你是一名教师,新接管班级的一名学生家长在微信中和你打招呼说:“今天早晨一眼就认出您了,跟十年前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知性优雅。”你是否记得十年前那个学生的名字?

如果你是一名作家,新动笔的一部文学作品在十年后给读者带来帮助,你是否回想起完成这部作品的每个清晨,每个夜晚?

高楼下的高架桥

今天可以自行选择办公地点,决定先写作几页纸,独享这少有的、宽裕的清晨时光。寻找一个可以专注的画面,凝望向低处的上中下三层高架桥,这座桥今天有什么特别之处呢?最上层的桥自东方延展向正南游乐场方向,在巨大的十字路口正中心处分为两条,犹如一个撇和捺距离很近,且无限向南延展的人字形。两条单行线,在这条自南向东转向的撇上,车流不断;而那条自南向东的捺上,十分清静。高楼居住的两年,从未发现最上层高架桥的撇捺,一条繁华,一条寂寥。

中间一层桥梁南北走向,你看到的部分位处撇和捺的中间,车如流水,这座桥的地面的十字路口交融并进。再看最下层,望不到桥的东面、南面和北面,只见得到西面的红灯变绿,一大群人自东向西步行向地铁站入口,络绎不绝。

此时,顶层高架桥人字捺的那条路上,一辆白色的,蛋糕盒大小的轿车,孤单上桥,飞速右转向东,消失。

五六分钟后,第二辆车出现在捺上,几秒之间,不见了。

又一个五六分钟过去了,第三辆车匆匆驶过,只留下道路的轨迹。

离开落地窗回到键盘前,头脑中呈现出来六条南北大道,你想敲开哪条心路呢?时间会让你驶向哪一层桥梁呢?

想到自己未曾去过那个十字路口的另一面,也很少进出南面的地铁口,却和这座城市的脉搏同一频率。

想到许多人都没有去过不相关的地方,也可能偶尔路过,路过之后坦然忘却,却抹不掉这个地方,你或许也可以建设它,许多人共同建设了它,它自然于路人有用。

这座三层的高架桥看似和今天的清晨无关,虽然事实上息息相关,请你把它记录下来,记录下六条道路,也可以记住其中一条的画面,它会对你有用,也会对别人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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