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一起来,打开手机看见一条推送,厦门新增病例12例,这样的消息瞬间使人清醒。离我们最近的病例不足10公里,第一次感到新冠病毒离我们那么近,恐怖的颜色染印着大脑。我回想着自己前段时间的活动轨迹,对比网上公布病例的活动轨迹,反复比对自己有没有可能接触到他们。生活几乎没有交差,直接接触的可能性接近为零,这么一想心里放松了许多。
正想起床,听见窗台传来弟妹的声音,那边干什么啊,排了那么长的队。又再一次紧张了起来,肯定是核酸检测排查。我探探了头,果真,楼下的广场排了长队。
不一会儿,公司群里客服发出信息,约好的客户已经改期了,意味着今天的订单无法完成了,今天的工作已经化为泡影。
我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带好身份证手机,还有充电宝,往楼下赶去。我逆着队伍,走到最后,看到弟弟一家排在队伍的末端,侄女向我招了招手。
我思忖了一下,我说我还是晚点过来排队,那么长的队伍,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于是我回到房间开始自己的写作学习。
一个小时过去了,弟弟一家还没有回来,我暗自庆幸,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这么大的太阳得晒坏了不可,可怜了我的小侄女。
二个小时过去了,房门被打开了,弟弟一个人上来了,我问做完检测了?他说前面还很长的队伍,上来拿凳子做长期等待的打算。
三个小时过去了,我给弟弟打电话,问快轮到他们了吗?弟弟说还没,估计还要好一会,不断的有人插队,非常苦恼!我说要给他们送水喝吗?他说不用,有买了水了。
四个小时过去了,过了晌午,我打算到楼下探个究竟,队伍比之前更长了,还有很多穿着厂服的人正在加入队伍。看这情形不是很妙,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次序混乱,都堆在一起,没有所谓的间隔一米,如果其中有人是携带者,就玩完了。
我再次回到房间,已经不能够安定了,我要寻求别的途径做这个核酸检测,询问了我朋友,问问他那边是不是比较宽松,朋友回答说很宽松,只花了十几分钟排队。我获取位置信息,准备好水壶背包,充电宝手机身份证,准备出门。
去公交站的路上,我收到信息推送,同安区新增病例35例。这下子慌了,赶紧逃离这个地方,第一反应就是再这样发展下去,封城的可能是有的。查询了一下公交班次信息,APP显示每路的公交都是信号中断,该死的不会是停运了吧?
我加脚步往1.5公里外的BRT站点走去,到了站点,发现站点周边人烟稀少,感觉不对劲,走近一看,站点关闭了,贴着公示,停运了。
我拿起手机,准备打车,任凭APP怎么呼叫,都没有司机接单。我打电话给弟弟,说赶紧收拾一下,BRT和公交车都停运了,很有可能是要封城了。我说一会叫他开车先送我去隔壁区二姐家,然后他回他老婆娘家,他说好。
我背着背包,一路狂跑,就好像末日要来临一样,抓紧着每一分每一秒。我们相约在停车场的出口,我坐上车,弟弟开足马力往高速路口跑去。
到了高速路口,实行了交通管制,警示牌上显示,离开厦门需要出示健康绿码和48小时内的核酸检测报告!我们一车四人都没有48小时内的核酸检测报告,民警要检查,被迫掉头,走了国道。
出于我们是逃难的心理,感觉所有的车辆都在逃难,神色匆匆,路也变得愈发狭窄。有路怒症的弟弟,看哪一部车都不满,恨不得可以临空飞起,赶紧驶离同安地界。
车上,小侄女咳嗽了几声,我们的心里都紧张了起来,平时小侄女在家也会咳咳几下,是之前更小的时候落下的病根。这时的咳嗽,太不适宜了,如果有关卡检查,势必会引起工作人员的盘问及更加细致的检查,被隔离了就亏大发了。
20公里30分钟的路程,我们仿佛走了半个世纪,到了二姐家算是松了一口气,弟弟一家继续上路。
姐夫,询问了我最近的行踪,以及同安爆发处位置到我居住位置的距离。回答后,方才放下戒心。不过我对自己的举动似乎有点后悔,万一我个人已被感染,二姐一家人就在劫难逃了。想到这里,心中一颤,暗自祈祷健康平安。
不一会儿,就接到开滴滴堂叔的电话,问我是不是还在同安,我说刚到集美。他说晚上9点同安要封城了,他们车队群里发的,是从滴滴公司内部发出的警示。
很快这样的消息,有几个同学发给了我,只是晚上9点,变成了下午6点,我看了一看手表,下午5点37分,临近了封闭的时间。
我电告弟弟,如果出不了厦门城,就回集美一起暂住姐姐家。令人担忧的是,此刻他正堵在出城的路上,不知前方什么状况。
快到下午6点,终于看到官方的消息,对同安实施管制,也没有真正意义的上的封城。学校全市已经停课,而同安的公共交通全部停运,所有公共场所停止营业,严格执行居民小区(村)闭环管理。
疫情之下,身在厦门的我们,感受到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感觉,不能发烧不能感冒,甚至不敢咳嗽。一方面我们积极的配合防控,一方面我们想避开防控;一方面我们想逃离病毒,一方面我们害怕带去病毒。
内心恐惧挣扎,工作无法正常开展,这个月又只能领到卑微的底薪。不管怎么样生活还是要继续,活着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