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感情越是防备的人亲情往往就成了最大的软肋,若非铁石心肠怎能做到无坚不摧。那个夜晚我掉了这几年来最苦的泪,像是被扔进了冰冷的河水里沉不下去也上不了岸。
压抑了一周终于迎来了令人愉悦的周末,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起床洗漱化妆挑衣服,朋友约了晚上去撸串。六月的空气里都弥漫着燥热,店里生意似乎很好我们一行人排了好久才等到空位。坐下后习惯性的擦桌子拿出手机等着上菜,热腾腾的锅底飘着香味各种食材被串在一根根竹签上,大家有说有笑好生热闹。
手机振动来电显示是妈妈,周围十分嘈杂,我匆忙起身去了洗手间,高兴的接通了电话,却听到了那头压低的哭声在听筒里蔓延,我慌张地失了分寸,不停的喊着妈妈你别哭了,那一刻身在异地的我第一次感到距离的可怕和不知所措,我多想能马上飞奔到她的身边,多想给她一个拥抱,我最在乎的那个软弱女人,可我什么也做不了。
一通电话结束我像是丢了魂,我找了个借口慌忙的离了席,漫无目的的在这城市的心脏上走着,看着来去匆匆的行人,疼痛浩浩荡荡地涌上心头,眼泪如同洪水决堤而出。
曾看过那些电影里女主失恋在大街上哭花了妆无比狼狈的剧情,那时的自己还不屑的说:要是我啊再怎么撕心裂肺的难过也不会在大街上把妆哭花,多丢人啊,我肯定要把妆卸干净,躲在房间里想怎么哭怎么吼都没人知道。可如今的自己分明就是个笑话,踩着高跟鞋散着头发满脸泪水的在人群中游荡,模糊的视线里全是璀璨的霓虹。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进了便利店,迎着怪异的目光买了一大袋啤酒,空洞麻木的走到了观看喷泉的台阶上坐下,压低着声音啜泣。一罐又一罐的空瓶落地,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响起城市的心脏也苏醒了,壮观的喷泉一次高过一次不断的变着花样,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身后的台阶坐满了人,像是在等着观赏一场偌大的舞台剧。
我坐在最低的一阶,音响刚好可以盖过我的声音。手机不停的振动,水花落在身上,望着直冲云霄的水柱努力抑制的情绪瞬间瓦解,即使知道现在的自己狼狈不堪,在路人的眼里也是个笑话可还是扯着嘶哑的嗓子吼着。有人来递过纸巾,有人问过我为什么哭,我只是埋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暗自悲戚。
喷泉结束后之前的人山人海慢慢消失,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朋友找到我安排了住宿,醉意朦胧噙着泪水熬过了那个漫漫长夜。
也许多年以后我会忘了十八岁的那年为什么会在灯火阑珊的人群里那般撕心裂肺的哭;也许我会认为是自己不够成熟,太过感情用事;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落到那般地步,也许那只是成年后的代价和第一个磨难……
爱情里从未受过伤的常胜将军却在亲情里节节落败,这世界真的公平的可怕,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用另一件来作为代价。
留了四年的长发就像这慌乱的四年青春到最后落得纠缠不清,即便是喜欢的东西一旦开始让人感到压抑了那就放下吧。
姑娘,饭堵在喉咙哽咽到无法下咽,半夜含着泪睡去的滋味不好受吧。有人说被爱是幸运,不被爱是常态,可有谁不想被这世界温柔以待,此后经年愿你的路异常好走,强大到无需谁的庇护。
——卢小姐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