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皋相马雌雄黑白不是关键,关键你是不是千里马。最可怕的品种是如我一样是:千里驴。
秋日里剥离倦虫的低鸣是件难事,浅溪里淘洗出雁过的影像也非容易,寒日储衣雨里晾被,不合时宜的事情做得多了,就习惯了冷峻和一个人不停息的行走。我第一个女友就点评道:你就那点书生的臭脾气吧,在这个社会别人可以不用你……这点后来得到了证实,所以她后来可以不用再跟我执手同行。这现在来看就性格的东西写检讨无半点意思,而且过了青春期叫改只怕是太难。
囫囵的度过,就像乱雨消失于水,呼吸消失于风,过往的都是一种死因不明的逝去,我也曾怀疑自己——跟风事后往往证明是踩着别人的脚印前进的落后,冒进的也常常被解说成是水中插针的徒然……人是边走边衰老的动物,不管你是马还是驴,其实可叹的也不过就这么一世,而可悲的恰恰仅仅是你飒爽驰骋疆场一程还是凭浑身蛮力推半面破磨聊度那几许光阴。
木匠眼里的良木定然是挺拔高壮少结,园艺师手中的盆景又讲究婀娜盘曲,千里马不可能熟知九方皋以及伯乐的口味而从之,谁也无法去定制自己的性格的每个侧面去迎合上司或者贵人,有着坏脾气的书生更是如此……侥幸的,他在你沉默的时候扶过你;不幸的,他就在你沉默的时候比你更沉默。
苏轼《洞仙歌令》“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绳低转,但屈指西风几时来,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换。”辛弃疾《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豪放派的血脉贲张是有理由的,“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快哉的事情做过了,自艾自怨得有没有借口我不得知……我不知道他们是驴是马。
总是会有倔强的俯冲,以及黑暗里的疾走,或似马或像驴,但不过有人扶过我,我一直没有忘记。
2014.12.4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