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有罪:第四章

这遭本命之年的灾祸,逃不过的不单只36岁的阿祁,还有莫氏的三公子。

阿祁瘫坐在石凳上,修葺成方形的绿叶围栏旁边已经被围起了路障,死者的遗体已经被鉴证科运走,现场仍然有股驱散不走的焦味。

半山公寓背靠青山,山腰可以看到海景,小傅心想自己是奋斗十年都买不起一个厕所间。

“快,别让那些人拍照。”身为法务顾问的阿祁刚往舌下塞一粒救心丹,混含不清地喊着。

萧战事务所的助手小傅已经比他老板早一步赶到,递过去一瓶矿泉水。

“萧老师马上赶到,你先歇一会吧。”小傅解释到。这个莫氏集团的律师真不容易,据说月薪就顶上香岛市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而集团的一个电话,他在半夜都要赶到现场。这种高薪恐怕自己是没命享受。

“喂,明天九点宣布召开董事会,莫翁那边的意思。”

“JC Law大律师,悠着点。”萧战道,他乘南生的车赶到。

“你来了。”阿祁比萧战高一届,久别重逢没想到却是命案现场。

“我赶到了,不过过了12点,算不算守时?”

“从法律的角度来说,晚一分钟、一秒钟,都算违约了。”

“喂喂,我还没和你达成什么协议。”

“先看看现场。”助手小傅忍不住提醒。

事发突发,拌嘴后,大名鼎鼎的阿祁大律师JC Law整个人像抽光力气。

案发地点是半山公寓里的一套单身公寓,两房一厅,而起居室就有20个平方,改造成书房。

这就是香岛市数一数二的富豪住宅区,想到这,小傅不禁睁大眼睛,仔细观察每个布置。

公寓里配给的管家定期上门打扫,大理石的地板在射灯下泛着光泽。内室风格以现代简约为主,符合一个单身男性的品味。

没有烟火气的厨房料理台上,摆着一瓶葡萄酒,一份无花果沙拉冷盘。

酒瓶用法文写着,Pétrus-Arnaud,1972.8.11。

酒是新开的,垃圾桶及桌上都没有找到小票。

想必莫家三少爷是没有下厨的机会。而洗手间干湿区分离,浴缸正骨碌碌冒着翻腾的热气,镀金的复古水龙头摸着非常烫手,小傅戴着手套把阀门关上。

只是在出水口的地漏有被烧过的痕迹,有几片焦黑的卫生纸。

“小傅,记得把这个卫生纸带回去化验”

“收到。”

“这里装修新颖,这个被腐蚀过的痕迹是很可疑。”

半夜的香岛市灯光璀璨,果然是夜不眠之城。

阳台风景很好,为了方便欣赏夜景,没有做任何封闭的防盗网设计。阳台围栏约1米5左右高,挡板是钢化玻璃,旁边是40厘米宽的内嵌型花坛,栽种了绿植。

“电脑屏幕锁上了,老大。”小傅在书房看了一圈,书架上都是一些资料,这里没有异性的照片,唯一出现女性合照是在商务场合的,一张酒会上捉影的照片里,周围的人西装笔挺,莫赞臣侧脸略有笑意,一他的领扣松口,定制的西裤勾勒他近一米九的拔挺身形。

而书架上有几本电影书籍,以及一些文件夹。整理的很整齐。

“这个莫家三公子难道是个同性恋?”小傅胡诌。

南生脱了高跟鞋,只穿着天蓝色的鞋套,小心地踮脚踩着进来。

“谁知道呢,有钱有品位,是八卦杂志上登刊最多的钻石级王老五,能征服他那可是飞上枝头。”

“我认为失足摔下楼,是有可疑的。虽然他是独居,但案发的时候,门口是没锁的。”

“会不会是晚上有管家过来打扫或者等收快递?”

“根据莫氏的职员说,今日难得莫三公子没有加班,6点15左右就从停车场开走了车。所以莫赞臣从公司回到家是在大概是7点左右,报案的保安说正逢11点半要交接班,在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重重摔在地上,他自己都吓蒙了,紧接着就闻到一股血腥味了。”小傅整理着笔记。

“如果是自杀,或者精神状态不好失足掉下去,应该可以从同事或他的行程中找到线索。事关JC找到我来帮忙,明天的董事会,我会跟着他一起去旁听。”

“我倒觉得自杀没有太大可能,首先这些料理准备得很轻松,也不需要开火煮,符合一个单身男性的饮食喜好,那么他的心情是不错的,最有可能是有客人过来了。其次,如果我一个人在家,肯定会锁着门,不管是不是精神状态不好,这是基本的常识。”洁白的指尖盖着下巴,南生说道。

小傅思考,女人的触觉都是比较敏锐的,“如果是和朋友在一起,事发的时候,有没发生过争执或与他人结怨,从而在阳台摔下楼呢?”

“阳台是半开放式的,落地玻璃门打开了一点点。如果是被推下楼,那这个人很可能同是男性,把将近190cm的高大男子推下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现在是凌晨,搜证科只能安放好遗体。有初步的尸检也会先通知JC LAW那边。”小傅说。

听到JC的名字,南生似乎有点不悦,不知道什么触犯了她,眉头皱起。

这位担任从内地到香岛市打拼,在香岛大学任职转化医学系第二教研室组长,并在三十出头就当上副教授的师女士,此时正在在阳台来回踱步,左右侦查。

“如果是这个呢”,她指着阳台天花板的一个挂钩,上面没有按照普通的家居设计去装置晾晒衣服的杆子。想必莫家三少爷的衣服都是有钟点工洗好,再烘干的,没有自己动手的。

“假设当时有其他人在场,预谋杀害莫赞臣,那边可以借助外力把他的人吊起来,再使劲推下去。”

“有计划地杀人也不是不可能,那么起码是经常到家里的人,会熟悉居室里的布置。”

南生分析得头头是道,她肤色极白近乎于北欧人的冷白皮,眼眶的青色血管随着夜深更加明显。

“只要是借助挂钩形成滑轮,那么绳子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

“现场是很干净的,没有找到适合做凶器的绳子,也不排除是凶手丢弃了,并且门把、餐具、桌面上的指纹都有被擦除的痕迹,室内也没有被抢掠的痕迹,暂时排除入屋抢劫。可以限定范围为熟人之间的有预谋的杀害。”如果是入室抢劫,行凶者都会事先戴上手套,萧战在警官学院虽然早早退学,但是基本的刑侦知识还是具备的。

“初步确定,一、熟人之间的作案,二、凶手早就有想法;三、死者的手机、钱包都没在房间里,很有可能还在身上。等待鉴证科的回复。不过也是明天一早的事情了。”距离日出还不到4个小时,小傅一边做小结,一边打了个哈欠。

他注意到进门鞋柜上放着几个信封,其中一个落款是半山公寓管家部。

“如果手机还能修复,最后一个联络人很重要。明天小傅去莫氏集团进行下一步调查,把死者前一天的通话记录电子邮件都调出,每份记录都看清楚,尤其是和男性的。”

今晚就先这样吧,萧战本来想着跟南生庆祝生日却遇到这样的事。明天要提起精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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